谢宜温也站了出来,她双目冰凉。
“就算我家堂兄失明了,可他依然是举世无双的状元郎,百年奇才,你这手下败将连妄议他的资格都没有!”
秦元豫脸蛋又青又红,可很快他却冷静了下来。
他冷笑:“难不成本公子说的不对么,谢玄机若是有自知之明,他就该麻溜地把这第一君子的位置让出来!他一个瞎子,凭什么还顶着这个名号?难不成要让全天下人都看咱们大明的笑话么?!”
其他人眸光微动,又觉得他说的这番话有几分道理。
谢宜温谢易墨她们被堵得哑口无言,气愤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谢先生退位下来,第一君子的名号便会落到秦公子的头上么?”
只见人群里,渐渐走出来了一个湖蓝色锦袍的少年。
正午的光晕起初模糊了他的脸,待他踩着缎靴走近,阮凝玉这才看清他的脸。
目若清湖、丰神俊朗,头上的金玉冠衬得他矜贵逼人。
每每看到慕容深的时候,阮凝玉都会在心里叹一声:钱权真养人。
秦元豫他们本来很嚣张的,此时眼见是慕容深,都变了脸色。
近来谁不知道宫里一位本来寂寂无名的七皇子一夜之间突然水涨船高起来,陛下对这个七皇子充满了愧疚和喜爱,于是加倍地补偿他,赐宝车、赐美婢、赏古玩器具,甚至还让他开始试着参与朝政了。
以至于现在没人敢小觑这位七皇子。
慕容深声若晨风,可在秦元豫耳里却觉得刺耳,“依本皇子看,怕是不见得吧。”
“放眼整个大明,倘若谢先生将位置拱手让人的话,怕是也没有人敢站出来顶替那第一的名号。”
秦元豫心里暗恨,谢凌可是慕容深的先生,慕容深当然会出来维护了。
他怎么没收到风声,要是知道慕容深今日会参加鸿胪寺卿方家的宴会,他便不会在这嘲讽谢凌了!
慕容深如今势盛,颇得恩宠,宫里更有言陛下欲将他过继给膝下无子的万贵妃,让万贵妃当他的母妃。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七皇子今后的地位便真的是翻天覆地了!
秦元豫如何敢得罪,于是他忙讨好地笑:“七皇子…你怎么过来了……”
“七皇子说得是,谢大公子敢退居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了,而在下就更不用说了,雕虫小技,在谢大公子面前那岂不是丢人现眼么……”
秦元豫都这么说了,慕容深是比较圆融的人,于是他也不再刁难,三言两语地就给了台阶让秦元豫下,既不太过非难,也敲打了一回。
阮凝玉正在看他。
慕容深站在那,忽然便向她回眸。
他面若明玉,对她颔首,那晨风荡漾的眼眸仿佛在唤她“阮姐姐”。
而后,慕容深便与身旁近来他在文广堂结识的世家好友们一道说话,并没有过来。
而谢宜温见到七皇子,却是红了脸。
眼见慕容深站在长身玉立在廊院那,谢宜温便有些蠢蠢欲动。
但她最终还是因着世家嫡女的矜持,并没有上前。
但让她深感伤心的是,明明她与慕容深已算是交情不浅的好友了,她总是会打着阮凝玉表姐的名义借口给他讲解文章以接近他。
可谢宜温发现,除非是她主动地跟慕容深说话,否则的话慕容深便会始终保持沉默,更不会主动与她进行交流。
约莫两个时辰后,宴会结束,谢家姑娘登车回府了。
到府邸的时候,便得知了一个皆大欢喜的消息。
皇帝欣赏谢凌的才华,为了堵住他人的嘴,于是谢凌获授官职,荣升为正五品中书舍人。即日起负责起草诏令,乃皇帝近臣,得以参与机密事务。
而今日谢凌也没有就此在榻上歇息养神,而是入宫了一趟。
近来渭阳一带的落枫山跑进了一群占山为王的流寇,这群流寇仗着对东阳山地形的了如指掌,且土匪人多势众,且有内鬼通风报信,让皇城司的人全都束手无策,派去了好几拨官兵,全都损兵折将地回来。
最后这群剿匪在渭阳迅速扩展,声势浩大,横行霸道,一时间满堂文武都对剿匪一事一筹莫展。
得亏是谢凌入宫,献上了一记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