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一个诺言,或是一个放不下的执念?
又或者是另一个答案。
只是他本能地觉得不可能,所以一直都没往这边想。
可兜兜转转,除了这个答案,别的都解释不通了。
飞雪乘风起,打着卷从四面八方扑来。
呼啸的冷风吹起赫瑞斯宽大的纯黑衣袍。
最后,晏越的余光看到故意放慢脚步的基恩和基特兄弟二人逐渐靠近了,才开口让赫瑞斯上来:“跟上来。”
说完他就扭头了,不再看赫瑞斯。
赫瑞斯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生怕晏越反悔似得赶紧上了船。
上了船后,他一直紧紧在晏越身后,比以往更甚,甚至不能接受晏越离开视线半分。
晏越忍无可忍,摁住门框下了逐客令。
“我要换衣服。”
赫瑞斯无辜地眨眼。
晏越看他又要装当初那个不懂人类道德廉耻的样子就来气,一把将门关上。
现在连衣服都知道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赫瑞斯看着木门在自己面前被无情关上,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只是这个笑只是短暂的出现了片刻。
他并没有留在这里,而是扭头去找了一个空房间。
进了房间后,他本来想用指甲直接划开衣服,但划了一下没划开才想起来,为了伪装,他已经将指甲全部生生磨平了。
好在屋里有一把刀,他干脆用刀将胸前的衣服划开。
衣服没有直接被刀划开,而是早就跟血肉黏合在了一起。
赫瑞斯面无表情,捏着一角干脆利落地将布料撕开。
当他脱下这身衣服的时候,苍白的躯体已经鲜血淋漓,甚至可以看到他胸口跳动的心跳起伏。
心脏尖端的伤疤不断在溢血,放在从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他镌刻了晏越的灵魂,为晏越承受了疼痛,但他知道这依然无法拯救这个濒死的人类。
只有真正变成人鱼,晏越才有一线生机。
赫瑞斯把衣服团成一个球草草擦了一下身子,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下意识就用黑色的外袍包住了身子,然后才打开门。
看到晏越站在门后,赫瑞斯有些意外,“怎么了?”
谁知晏越没回答他,一把拉开他握着的外袍。
赫瑞斯没有丝毫防备,外袍被扯落在地,布满伤疤的身躯就这么暴露了。
晏越脸色本就不太好,看到赫瑞斯血肉模糊的上半身后,脸色更是达到了一种难看的地步。
赫瑞斯刚一开口说了个“这是”就被晏越打断。
晏越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赫瑞斯这才注意到晏越不是空手而来的,他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是有备而来。
赫瑞斯知道瞒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告诉他。
“你走后。”
金发男人低垂眼眸,看着他熟练的为自己注射药剂。
灯光打在他柔软的黑色发顶上,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打下一片阴翳。
赫瑞斯没有告诉晏越,在晏越走后,自己跟企图追杀晏越的人鱼打的不可开交。
为了保护晏越,赫瑞斯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屠灭了大半个岛屿的守卫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