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军人,他忍受不了别人把东西叠得乱七八糟,既然要叠就应该叠得整整齐齐才行。
于是,宋肆礼在苏旎床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重新帮她把衣服叠了一遍。
苏旎洗完澡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床铺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豆腐块”,真的跟刀切的一样,棱角分明。
宋肆礼还在她的房间没有离开,他挑眉看向她,上扬的眼尾似乎在说:这才是叠衣服,快夸我!
苏旎发自内心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艺术品!”
刚刚洗完澡的苏旎,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潮气,因为七十年代没有吹风机,她才洗好的头发没有办法吹干,虽然已经用毛巾擦过好几遍了,依旧湿漉漉的,水滴不停地凝聚在微微卷翘的发梢,细碎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宋肆礼的声线低沉,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令人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苏旎乖乖地走过去,将手里的干毛巾递给他。
宋肆礼坐在一把高脚椅子上,苏旎则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坐在男人岔开的两腿之间。
乌黑的发被水完全浸透后透着淡淡的棕色,灯光打落下,泛起蜜色的光华。
宋肆礼拿着毛巾,低着头,认真又仔细地帮姑娘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
几缕潮湿的发丝打着卷儿贴在苏旎的脸颊上,她抬手撩了一下,完全展露出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清魅的眸子在暮色降临中更显深邃,不太放心地开口道:
“我要去封闭训练了,咱俩估计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你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养伤,等伤口和元气都完全恢复了再回军校。”
“我知道。”
宋肆礼低醇的声音自苏旎的头顶上方沉落下来,他手上的动作格外温柔,像是按摩一样擦拭着苏旎的头发。
苏旎惬意地眯了眯眼,忍不住地说道:“说实话,我还挺舍不得跟你分开的。”
“我也是。”
宋肆礼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目光从她的头发上落到她的耳朵上,又移动到她的脖颈处……一点一点,像是要将她细细描摹。
他也不舍得她,非常不舍。
儿时的那一场分离,阔别了十几年他们才再次重逢,这十几年间,宋肆礼一直在想念苏旎。
似是近乡情怯,重新把她接回宋家的时候,他才无法接受她的改变,做了很多拧巴矛盾的事情。
现在他决定跟随本心,不再去在意那些东西……
他嗫嚅了一下嘴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苏旎惊喜出声:
“下雪了?”
她站起身来,跑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看,只见雪花簌簌飘落,仿佛落入凡间的白色精灵。
苏旎不由激动地跳起来欢呼:“真的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耶!”
也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场雪。
初雪的日子,总得做些特别的事情。
宋肆礼起身,迈着长腿来到苏旎身边,从背后抱住了她,侧首,轻咬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