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泽对陆晏深的出现有些不满,觉得他破坏了自己跟张灿灿沟通感情的机会。
不过跟在陆晏深后边的还有几个庄稼汉,也是过来还工具的。
他只敢在心中恼怒,不敢发泄出来,还不忘解释道:“我也是过来还工具的。”
他可不能让别人误会,自己跟张灿灿有关系。
他迟早要回城的,不可能让人知道自己跟一个村姑扯上关系,多招人笑话。
走过来的几个汉子哈哈大笑,“行了吧,沈知青,我们都听见你给灿灿念诗了。
什么你是一棵树,我也是一棵树,是不是这么念的?”
沈承泽的脸有些烫,他有点后悔这会儿过来找张灿灿了。
今天张灿灿跟他说分手,他实在太震惊了。
前两天他才知道消息,要是这件事能办成,他不止能回城,而且还能飞黄腾达。
在这关键时候,他拼了命想要挽回张灿灿。
张灿灿被他们这么打趣,也有些不自在,不过更多的是厌恶。
对沈承泽的厌恶。
她可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都是过来还工具的吧,少说两句。”
她绷着一张俏脸,打开工具房的门。
她有一张办公桌,上边还放着她记工分的本子。
看见那个本子,张灿灿觉得自己可能猜出沈承泽的目的了。
沈承泽身体瘦弱,每天能赚到的是大队最低的六个工分。
前段时间他让自己帮他改成十个工分,话还说得很好听,说是工分多了,以后才能养活她。
那时候的她多单纯呀,轻易就相信了他的鬼话,答应帮他的忙。
不过她也没傻到为了沈承泽不管不顾,当着大伙儿的面弄虚作假。
她还是在记分本上登记沈承泽六个工分,打算发粮的时候再给他改过来。
大队长是她爹,大队书记是她三叔公,他们就算知道她动手脚,肯定也不会揭露她。
现在她很庆幸自己还保留这么一点清醒,要是她真的按沈承泽说的做,那真就害了她爹。
现在有人对大队长的位置虎视眈眈,只要让他们抓到一点把柄,她爹怕是得蜕下一层皮。
张灿灿打开记分本,陆晏深走了过来,“十工分。”
张灿灿本能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目光之后,非常不自在地垂下眼睑。
她还是孤魂野鬼的时候,曾经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