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有幸见过禅院甚尔的妻子。
有个毛手毛脚的新人办事不利索,孔时雨正急着处理后续以免引火烧身,所以啊,还是甚尔好啊,他总能灭口的很干净。
隔着短短一截马路,甚尔站在她身边,仿佛是一头被锁链束缚的野兽,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而这种幸福也感染到了孔时雨。
是个相当不错的女人。
甚尔发现了他,这是他们互相告别后的第一次会面,不掺杂任何利益目的,萍水相逢而已。
他的妻子腹部隆起,牵着一个黑发女孩,那就是幼时的裕里。
小裕里真的很可爱,脸部轮廓有点像他爸爸,但眉眼之间却透着禅院夫人柔和又精致的美,是个美人坯子。
孔时雨没有多想,简单地点头示意,和二人交错相过。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领着一份不错的薪资,或许会在下班后到甚尔家拜访,带点零食逗弄小小的裕里。
孔时雨不是,他的身份离幸福两字犹如天堑,遥不可望。
他寻思,既然甚尔已经回归简单平淡的普通人生活,那就专一点,别再踏入黑色地带,往后半生为爱人而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他没想到啊,短短四年内,那女人就死了。
紧接着,甚尔的精神状态迅速恶化,重回先前的颓废与萎靡不振。
他以为这男人就要这么烂掉。
在持续的混沌和暴力中生活,终日酗酒,耗尽了所有的金钱后突然迎来了生命的终章。
正如那些美剧中经历丧妻痛苦的男主角一样,一束新的希望之光突然照耀到甚尔身上,他眼中多了些许光彩。
而那个转变,正是甚尔的大女儿。
禅院裕里。
人影稀少的咖啡厅内,孔时雨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甚尔。
黑市中有人开出五十万的高昂价格,在收购甚尔那对子女的消息,不论死活。
甚尔垂眼,视线一点点扫过资料上的内容,眼神凶恶的仿佛要吃人。
“你的女儿和儿子在黑市上挂着不错的价格。”孔时雨道,“这也难怪,毕竟是天与暴君的血脉。”
“裕里身上没有一点咒力,她不是我这类人。”甚尔冷静道。
“这可不是好消息。”孔时雨在享用甜点,咬掉了装饰其上的葡萄,随后他继续说道,“那些高层人士似乎并不认同这个点,那毕竟是一个继承了你血脉的女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将会长大……”
孔时雨的话没有说完,甚尔猛然一掌,坚固的大理石桌面顷刻碎成齑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孔时雨汗毛直立,他咽下口水,安抚甚尔:
“抱歉,我可能有点说过了头,但我没有恶意,你懂我意思的吧,甚尔。”
“除你之外,还有谁得到了这些消息?”
没有丝毫犹豫,孔时雨将所知的其他信息全部告知。
那股危险的气息消散,孔时雨才稍稍平复了些心情,他转而问道:“裕里最近怎么样,那次的绑架案没有对她造成心理阴影吧?”
“她挺好的。”甚尔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不情愿地说。
岂止是好,堪称没心没肺。
随便就被两个男人骗得差点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