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方才那个禁军又进了来,目光在空碗上梭巡一圈,似乎满意了。
“喝了药陛下就该歇息了,你少在这打扰。”
我只得收拾了药碗起身,行礼后退出去。
“看来还得有几分姿色,”禁军又朝我轻嗤:“往常陛下喝药可没这么配合,你叫什么?”
我沉着嗓子:“奴婢飞鹭。”
此前根本没想到还要名字,幸好在廊柱上看见了雕花的白鹭,这才随口一取。
“飞鹭。”禁军稍稍挥手:“近几日御前变动大,你既然有办法叫陛下喝药,那这几日都由你伺候着,记着,你的作用就是叫陛下一滴不落地喝完药,明白没有?”
我只得点头。
看来没猜错,那药里放了他们控制陆凝也的东西,所以才要盯着他喝下去。
一旦暴露在人前,我要再出宫去就变得困难。
幸好还有当时从清溪陪我过来的那个护卫。
我要休书一封让他送到北盟边境应当不是难事。
局势每况愈下,打起来的时候,京都想必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北盟帝这种人,无非是想等一个成熟时机。
能叫他被流芳千古,反转出一个绝对胜利的时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这样的。
我只能先应下来。
接下来两日,我闲暇时间刻意跟着那天伺候的太医去了两次煎药房。
能看出来这个太医水平非常有限。
正是因为有限,所以他才能被留在陆凝也身边照料药食。
因为他根本看不出药方被人掺了假。
他只以为陆凝也当真是病入膏肓,云苍要亡了。
好几次他都战战兢兢道:“这么多人看过陛下的病,都没有治好,我定然也不能,一旦北盟打过来,陛下若是病发,那就、就——我不会被抓去殉葬吧?”
我挑拣着他的药方,将要用的药偷偷藏进衣袖里,以备夜里拿回宫女房配置解药。
一边应付他:“若是北盟真打过来,我们早晚都是死。”
这么一说,太医两眼翻白,看起来马上就要厥过去。
他不仅水平有限,还非常怕死。
连药包里的东西少了三分之一也没有发现。
我将药研磨之后,制成药丸,放进了小罐里,趁着每日侍药的那点时间,交给陆凝也。
他病到这个地步,对方已经不会过度分出精力替他诊脉了。
所以他的毒是不是有在减轻,只有我跟他知道。
而他虽然有时候对我没有好脾气,可我递过去的药,他想也不想就往嘴里扔。
丝毫没有半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