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了铁棍子,拉我上了车,急踩油门。车子怪叫着窜出去。
“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呢?”
“肏,小菜儿。”
“他们真可怕。”
“肏,小崽儿,这种级别的我干他们丫八个。”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以后告诉你。”
“现在咱上哪儿?”
“先离开这儿。”
我在心底自问:这四个歹人是不是我老公派来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敢问。
他说:“其实今儿能看见日出。”
我心不在焉说:“是啊。”
车在贴地飞行。飞出去十公里,我心跳还是一百三。
他的野蛮、粗野和攻击性让我有好感。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全,我不会被侵犯。隆福寺那次遭遇,让我对老公伤透心。
情人保护我的意识和打架的身手跟我老公形成鲜明对比,可他也忒狠了点儿。
我说:“你刚才出手可真够狠的。”
他说:“哪里哪里。今儿要不是得护着你,他们小丫挺的一个都跑不了。妈了屄的小他妈杂碎。”
我说:“可你那算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啊?”
他说:“我那叫为民除害。”
我说:“现在可不是水泊梁山那时代了。现在是法制社会。”
他说:“那怎么了?”
我说:“有人看见咱们了,还有车牌号。”
他说:“知道。”
他腾出右手来摸我大腿,一副浑不吝的流氓样子。他的手让我浑身激灵一下。
忽然,他说:“有辙了。”
我问:“什么辙?”
他说:“看前边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看。右前方有一大垃圾场,仔细看,场里堆的不是生活垃圾,而是上千辆报废车。整个场子都用铁丝网围着。
他减速,把车开进场里,到场中央一个破楼子前停下,让我在车上等他。
他走进破楼子,跟两个大胡子男人嘀嘀咕咕,过了一会儿他一个人走出来,带我下车。
罪恶的阳光下,我跟着他走,紧张得我已经顾不上脚疼。
他拉我来到一辆破旧的敞篷车前,问我:“这车怎么样?”
我看了看,这破车四轮俱全、有牌照,而且居然所有轮胎都有气。
我问:“这堆废铁,能上路?”
他微笑着为我拉开车门。
我冷笑说:“就这,连蓬子都没有,一下雨还不成一大水舀子了?”
他跳进驾驶座,熟练地拧动车钥匙。大水舀子轰然启动,浑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