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夫人也没了往日看林大夫人笑话的心情,直问那小厮:“可知道是为着什么事?”
林大夫人恍然回神,急色追问:“对对对,是因着什么事?”
“道……道是春闱的学子敲了登闻鼓状告科举舞弊,陛下知道了。”
林大夫人不满:“春闱学子敲登闻鼓就敲呗,与侯爷有何关系?”
林二夫人瞧了林大夫人一眼,目带惶恐。
林大夫人不甚聪明的脑袋里念头一闪,白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
“大嫂,大嫂。”林二夫人急急的站了起来,忙去搀扶。
“大夫人,大夫人。”小厮婢女忙做一团,“快快快,去请府医。”
御书房内——
沉重的龙纹砚台直直的砸在林仁义的额头上,顿时额间破裂,流下殷红的血液。
一旁的萧元靖脸色发白,看的心惊胆战,心中更是大骇。
萧元宇站的笔直,瞥了眼身旁的萧元靖,嘴角微勾看着眼前的好戏。方才朱雀门前的事,第一时间就有人告诉了他,这样大的一个好消息,能重创萧元靖引以为傲的外祖家,他怎能放过?怎能不添一把火?他一面派人拦住去林府报信的官员,一面和幕僚商仪如何能让林仁义迅速倒台,无翻身可能。
林仁义跪在地上,焦急开口狡辩:“臣冤枉啊,学子落榜,心有不忿者大有人在,又一时之间集中在城门口闹事,敲响登闻鼓,陛下,这一看就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啊。”
温太傅站在一旁,目光沉沉,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纵那群学子有组织,此次科举舞弊一事也是事实,万千学子,受此不公遭遇,何其可怜。
萧帝冷笑一声,抬手将龙案上的染血账册扔向林仁义,事到如今,还嘴硬至此,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下一瞬,那本账册就扔林仁义的脸上,随后又掉落在地上摊开,‘关节’条子也落了出来。
萧帝怒目圆睁,斥道:“事到如今你还巧言善辩,你自己看,枉朕如此信任你,叫你做这主考官,你便是这样做的。”
林仁义看着眼前摊开的账册脸色登时一白,证据确凿,这条子和账册如此详尽,是如何来的?时慎初……时慎初……
林仁义稳了稳神色,掐着手心开口:“陛下,臣……”
苏广忠在此时从外面走来,手上端着一个老颜色的锦盒。再看那面色,比林仁义还白上几分。
林仁义虽然不知道锦盒里什么东西,但直觉不好,心猛地往下坠。
果见那锦盒打开之后,萧帝五官几乎扭曲,阴沉的可怖,眼中更是迸射出凶光。
苏广忠腰都快要弯到地里了,颤着声音在萧帝耳边低声道:“这……是冯统领在林相府里的书房暗室最里处找到的。”
那老颜色的锦盒里,是一件黑金龙袍,针脚精细的绣着五爪金龙,龙袍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些年头,颜色不比新衣耀眼,上面的刺绣看起来因着经常被摩挲,有的地方更是抽了丝。
萧帝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的直跳,目光落在跪着的林仁义身上,有如一把刀刃泛着寒光。血气快速上涌,萧帝只觉眼前一黑,往一旁倒去。
“陛下,陛下!”
“父皇,父皇!”
“来人,传御医,快传御医。”
一阵兵荒马乱后,萧帝被抬到龙床上。
御医跑的鞋都掉了一只,急忙忙赶来替萧帝把脉。这不把还好,一把只觉得他也想昏过去,谁能告诉他,这脉前日平安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老了十多岁一样,而且……这以后对子嗣恐怕有碍啊。
瑶光殿——
萧清欢坐在主位上,伸手抬起茶盏,为对坐着的苏致淳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