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闻言小脸一白,再看德妃以帕掩面的嘴角微微露出的笑,心中又气又恼。
殿内一时无言,萧帝也沉沉的看着跪着的人没有出声,调息平息怒气。
跪在林贵妃身旁的张嬷嬷磕头道:“陛下,公主心性单纯,以往也没做出出格之事,好在这事没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那日娘娘拒绝公主求婚时合宫都知道的,谁知一下就走了歪路了,肯定是身边婢子教唆的,还请陛下明察啊。”
林贵妃闻言好似抓住了主心骨,立马点头,膝行到萧帝旁哭的楚楚可怜:“对对,陛下,您知道的呀,那日妾身同您说过之后,便再未提过此事了,妾身和玉婉早歇了心思了,怎的一下便犯了这样的糊涂事,一定是玉婉身边的奴才教唆的。”
德妃垂眸看了眼张嬷嬷,眸光暗色涌动,呵,真是有个好奴才。
萧帝看向腿旁跪着的人,到底是宠爱了多年的美人,此事到底也没成,萧帝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眼下有替死鬼能遮羞,自然顺着下台阶了。
“来人,将庆安身边的贴身宫女全部杖杀,禁足宫中一月,抄《女则》百遍,贵妃教女不严,罚俸半年。”
萧玉婉抽抽噎噎的被带下去,林贵妃含泪谢恩。
德妃轻咬朱唇不语,面上不显异常,心底却很是恼恨。
发生了这样的事,萧帝也重拿轻放,虽说外头没几个人知道,可是皇室中的人可没几个不知道的,她女儿在大婚之碰上这样的晦气,也不提一丁点儿补偿。反倒是她们,掉几滴眼泪便被这样揭过了,还有宫婢遮掩替死。
瑶光殿——
萧清欢斜倚在牡丹黄花梨贵妃榻上,神色慵懒。
白露端来糕点放在贵妃榻旁的黄花梨小案几上:“殿下,陛下处死了庆安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声称是婢女假借公主名头攀龙附凤。”
夏至在一旁侍弄花瓶,动作细致,小声囔道:“知情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真的能信吗?”
萧清欢冷笑一声:“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日萧玉婉算计楚牧川,林仁义为了让事情尽量不让外人知道,自然安排的妥当。
可是楚牧川用食箸击落酒盏,致使周围几位侯爷也不得不一同前去更衣,被人知道当然也是情理之中了。
“眼下陛下身边的苏公公怕是在送赏赐去冠军侯府的路上呢。”白露道。
“虎符未交,还在楚牧川手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父皇自然要恩赏。”萧清欢淡淡道。
春分在此时走进来:“殿下,太后娘娘遣身边的公公来要您明日进宫一趟。”
“太后?”萧清欢坐直身子,眼里不由染上了几分疑惑。
自她有记忆以来,太后就在寿安宫清修,曾想住去京外的护国寺,可是她父皇百般劝阻,太后才勉强留在宫中。
太后看她父皇和后宫一众妃嫔儿女也眼神淡漠,全然不似寻常人家老祖宗的神态。起先还偶尔见见来请安的人,后来莫说妃嫔皇子公主,就连他父皇请安也一律不见,直接说潜心清修,不必来见她,只依稀记得,太后看她皇兄的眼神总是格外深沉。
萧清欢凝眸,淡声吩咐:“去库房里把那几件玉器找出来,明日便进宫去。”
白露立马去下去准备了。
萧清欢垂着眸子,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