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祖母离开司命府后,祖父为何不续弦,另娶一个女人陪伴自已终老。”
这也是林野真心想知道的。
林振天怔住,不知作何回答。
沉寂的内心,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眼眶不禁又红了一圈。
灵魂龟裂开痕迹。
痛。
好痛。
他和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都以为是婚约绑架,实则他在很小的时侯,就喜欢偷偷去看未婚妻。
他知道,等他长大后就要娶她为妻。
彼时,小小一个的女孩儿,很可爱,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嫩粉的裙衫,啃着一张比脸还大的馕,会对他笑。
两个浅浅的梨涡露出来,像是把阳光酿作酒盛记梨涡,醉了尚未长大成人的林振天。
林振天想。
他定要好生努力,拼一个锦绣前程。
他要妻子富贵清闲,无忧无虑。
后来,知道妻子不爱他,又是一个心如刀割。
他明明可以把人软禁下来,但他舍不得,还是放开手让妻子远走高飞了。
他时常会想,长途跋涉去他乡的路上妻子会不会累。
又会想,累点也挺好,这样才会知道自已这个丈夫是来之不易的珍贵。
然后想,罢了罢了,不顾念自已也好,人好就好。
……
其实,有很多没说出口的话。
怀了别人的孩子又怎么样,会叫自已爹也行。
偌大的司命府,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他愿意原谅。
妻子却不给他原谅的机会。
……
“野儿,你记住——”
“他人的陪伴都是虚无缥缈之物,只有精神富足,自已强大,远胜过一切的陪伴。”
“在这世上,能陪伴你的,只有你自已的灵魂,或是这山川河流,天地四方流动的云。”
林野登时两眼放光,敬佩崇拜地望着林振天。
不愧是司命府的顶梁柱。
这等胸怀格局和立意思想,是凡夫俗子快马加鞭都难以匹及的!
林振天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卷起陆内阁的钱财灵宝,步履沉稳地走出了里卧。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回到自已屋子,就趴在床榻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怎么偏老朽这么命苦。”
“这么多年过去,就不知道来看看老朽,你个没良心的。”
“好歹也来看看你的儿子孙儿啊,虽然都是些小废物,但好歹也算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畜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