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你不要太过在意关心别人。”
他那天大约就是说了这些类似的话。
掺几分真,也掺几分假。
不太清楚了,唯独记很久的是——
“柯遂,你还好吧。”怀宁出声,小心试探:“叔叔阿姨和好了吗?”
柯遂怔了下,转过去看她。
久居外地的父母难得回到苏城,一向感情不错又情绪稳定的他们不知因为哪方面的误会在吵架,闹到离婚这类重大字眼上。
柯遂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却没发觉怀宁是从哪里看出的。
女孩子侧脸被光笼罩,扑闪的睫毛卷翘,好似蝴蝶飞舞。
她并未刻意去看他。
甚至连“我想你转移注意力,放学后拉你去操场跑步,有好一点吗?”这种体现付出程度的句子都不讲。
懵然无知,恐怕连略显讨好的行为都不自知,全是出自下意识的行为。
那一刻,心中有什么骤然落下,柔软的事物砸出回声,既轻又重。
后来,见不到她翻来覆去的深夜,柯遂会回想,相识十多年,牙牙学语到青稚少年,特殊是从何时起的。
很多次都没有答案,照顾关心她,像具有可溶性的慢性药丸,一天天,一年年,早已溶解开,深入到他的一言一行中。
如果非要有一个准确时间点的话,现在想,他大约是从那时反应过来的。
——
回忆到这里的柯遂抬起头,对着屏幕说:“逃课可能是会让心情变好,但你们有还在上学的尽量不要学。”
—逃个课怎么就笑成这样?
—想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
—因为是和怀宁一起逃的课呀。
—逃课去看夕阳,有点浪漫。
—老师发现就老实了。
“有没有被发现?”
怀宁扬起唇角:“不仅发现,还进行了一场深刻问话。”
那天真不巧。
查勤小组每隔十天半个月才点一次名,头一次且唯一一次不在班内,他们破天荒赶上。
一齐被喊到办公室,两位班主任前各站一个,左看右看,谁都不像提出要逃课的那种学生。
怀宁还在想要不要拿跑步训练的借口主动揽下,手臂抬起歪了下,刚挨上身旁少年的校服料子,转瞬又被扯走。
和看夕阳一样,柯遂捏着她的手腕,往他身后藏。
怀宁轻睨他一眼,紧张到分不出多余心思来防止老师们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明明清白无比的纯友谊,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最后成功靠某个百试百灵的理由蒙骗过关,老师们双双作罢,说下不为例。
“其实我印象更深刻的是这件事。”怀宁瘪嘴。
基本没出过错的人总会对破例那次耿耿于怀。
镜头外,把控时间的小野指了指手表。
“时间要到了,再回答一个问题吧,明天我们就回去继续录制啦。”
—跨年要出去玩,可能会路过青城,怀宁宝宝有什么推荐必吃的特色,或者必去打卡的地点吗?
“去青城玩让我推荐?”
怀宁神色黯了黯,挤出笑:“其实我记忆里青城没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