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坐在阴凉处,肩上搭着浴巾,皮肤表面的水分一点蒸发,却在内心留下了潮湿。
半小时后,他叫了三回,程染秋都舍不得起身,和他谈条件,伸出一根手指道:“最后一个来回。”
“……好。”
二十五岁,四不舍五不入的,勉强还能算是个小孩,小孩贪玩些,正常。
周时眯眼瞧着,这人是标准的蝶泳,拍在水中的每一下都结实有力,是常年锻炼的身体。
水面泛起不正常的水泡,周时惊觉程染秋有一会儿没再浮上来,他一个猛子扎下去,迅速找到位置将人拽出来。
两颗脑袋在水面上对视。
程染秋有点懵:“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周时低低骂了声“艹”,人家在玩闭气,他却当成了溺水。
关心则乱。
程染秋也反应过来:“抱歉,时哥。”
“没事,回吧。”周时走到岸上的时候,腿还有点打颤。
两人背对着,在大石后各自换衣服。
程染秋换好转过身时,周时正弯腰往袋子里翻找什么,发丝滴着水,沿着耳后落下。
程染秋喉咙发紧,抬头望天。
“看什么呢?”
“云,好看。”
周时笑笑:“游完舒坦吧?”
“舒坦,”程染秋听他声音,觉得已经直起身,便又看过去,“欸,你有耳洞?”
周时利索地戴好耳钉,随意道:“嗯,先前发炎就没戴。”
“挺好看的。”
“臊得慌,回吧。”周时提起袋子,揉了揉肩。
“我来。”程染秋眼神一黯,夺过袋子走在前头。
“怎么突然不高兴?”周时追上去。
“时哥。”程染秋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嗯?”
“早上不是低血糖吧。”程染秋在他肩膀使了点劲,掌心下的肌肉绷紧。
他追问道:“旧伤?怎么回事?”
周时缓缓收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