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程染秋捏着山根,额角抽着疼。
“拉上窗帘,到床上躺下,别挂电话。”周时一步步指挥着。
“嗯。”程染秋听话地照做,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还有光吗?”周时问。
“没了,我这房间遮光和隔音跟你房间差不离。”程染秋声音松快了些。
“怪不得能在我这睡得香呢。”周时又说,“秋儿,闭上眼睛。”
“好。”程染秋合上眼。
嗅觉在黑暗中被放大,火柴盒在床头放着,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青橘味,恍惚间,似乎周时就躺在自己身边。
好一阵,两人都没再说话。
程染秋听着他的呼吸声,睡意一阵阵泛上来,嘟囔着,“时哥。”
“我在,睡吧,秋儿。”
周时把手机放在枕边,听着对面的呼吸逐渐绵长,才缓缓舒了口气,睡着前手中还抓着一抹蓝色。
这一觉睡得舒坦,长久的紧绷得到纾解,程染秋觉得现在别说十几个小时,北市开到小时山一个来回都不是问题。
闭眼前天微亮,睁开眼天又快黑了,这日子过的。
周时中午那会给他留了微信:【怕占着线耗你电量,先挂了。醒来给我消息。】
程染秋躺在床上扑腾着松松筋骨,回复:【醒了,时哥。】
下一秒,电话就过来了。
“睡饱了?饿了吧?”周时问。
“饱了。饿了。”程染秋闷着笑,这对话,老夫老……夫似的。
“起来搞点吃的,挑几样热热就成。”周时说。
“嗯,待会再起,听我妈那边也还没动静呢,对了,她很喜欢你准备的糯米藕。”
“客气,下回我多备点。”周时笑着说。
“嗯,”程染秋问,“时哥,你怎么就睡那么会啊?是不是经常睡不着?”
“没有,”周时回,“倒是经常醒不来。午饭时间,不下去会被况奶奶骂,这么快就忘了?”
“还真是,”程染秋坐起身,“不过你会起不来?我看你之前早上一般都挺早啊。”
“嗯,那不是有事么,起来冲个冷水澡就清醒了。”周时懒懒道。
“啧,那冬天怎么办?”程染秋问。
“一样。”周时说。
“下回我叫你,”程染秋光是想象了下那感觉,都被冻得一激灵,“咱不遭那罪。”
“嗯,你说的。”周时顿了顿,“别食言。”
“不食言,”程染秋拖长语调,“鸭质不还在你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