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立刻离婚,然后天天带不重样的男模去他面前秀恩爱,让那王八蛋知道好歹!
可这是肝癌晚期,天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最后这个念头一起。
什么愤怒,什么伤心难过,什么报复心理统统都不见了。
袁嘉宝无力地往后一靠,只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大脑也一片空白。
沈延挥挥手,让坐在另一边,模样中等但身材比例绝佳的男人先下去,当第四个从他身边经过时,沈延眉头一皱。
四个?
他下意识地看向闵静,结果发现闵静也在看着他。
正确地说,是在瞪着他。
目光之凶狠,恨不能将他啖肉嗜血。
沈延心中一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男子汉大丈夫,生来就该为妻儿遮风挡雨,而不是成为他们的风雨。与其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虚弱无力,跟着担惊受怕,还不如……”
“你们男人懂个屁!”
闵静暴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贴着沈延头皮飞过的玻璃杯,砸中他身后的墙体,碎得四分五裂。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闵静的嘲讽:“遮风挡雨?说得好听,你们知道自己命长的时候是对女人有多好啊?你们就这么自信,乖乖在女人面前寿终正寝,我们就会痛得活不下去了?狂妄,愚蠢!”
沈延静静地看着气场全开的闵静,浑身气势随之一散,叹息道:“倘若形势严峻,男人必须以身入局呢?用时日无多的残躯,给妻儿换场至少十年的安稳与荣华,不好吗?”
闵静目光一闪,口气稍软,却寸步不让地反问:“那至少应该坦白,应该坦诚。好歹夫妻一场,近十年的朝夕相对,多少悲欢相同,值不得一场好聚好散吗?”
周围人默默看着俩人交涉,颇有些一头雾水。
这时一道弱弱的吐槽声响起——
“就是嘛,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谈了那么多年的恋爱,多少心力都付出了,临死前给人说都是骗局,亲自打碎人家多年的甜蜜回忆,你管这叫好心?别笑死人了。遇到你个早死鬼已经够倒霉的了,已经支付出去的青春还要被打上被骗财骗色的烙印,硬生生从美好回忆变成羞于启齿的过去。什么蠢人才做得出这种事来。”
关芷盈在角落里边吃水果一边嘟嘟囔囔:“女人遇上这种事,比吃了只苍蝇还恶心,偏偏你还命不久矣,我还不好意思跟你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好像一只死苍蝇被人强迫扔进嘴里,又恶心又不能吐,这更恶心了。”
袁嘉宝和闵静的脸色同时一变。
沈延额角一滴冷汗滑落。
“那个……”
“你出去。”
沈延还想再挽救一下,可刚开口,就被袁嘉宝不客气地驳回。
“我……”
“你出去!”
另一道比袁嘉宝更强硬,更不容质疑的声音响起。
是闵静。
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眼神让沈延意识到,她现在不是在跟他商量,他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沈延无奈地转身。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袁嘉宝的声音:“刚才伺候的四个帅哥呢,都给我回来!他路宇不是要离婚吗,不是要我离了他照样活得下去吗,我现在就让他知道,我袁嘉宝离了他,能活得多好!”
沈延:……
“对了,这位妹妹你叫什么?”
“我?关芷盈。”
“芷盈妹妹,你是个好姑娘,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袁嘉宝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了,来,给我小妹上个你们这里最极品的!”
随着袁嘉宝的一声令下,刚才被沈延赶出去的四个男人又笑着走了回来,路过时还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沈延登时黑了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里头传来关芷盈的惊呼声:“不必不必,姐姐们,小妹还没结婚呢,再说我这么有料,玩他们还给钱,那我不是亏大发了?不行不行,这赔本买卖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