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只想着不要给你添麻烦,没想到……能得到严大人如此肯定,季窈在此谢过。”
她满面娇羞,难得的小女儿姿态。杜仲冷艳旁观,再没了为难他的耐心,开口赶人,“严大人再不走,医馆可就要关门了。”
无视杜仲,严煜朝季窈递来一个眼神,随即转身离开。
自来到龙都已经快一年,季窈何曾听到过如此不加掩饰的赞扬?哪怕是赫连尘,亦或是南星,也不过只夸赞过她的容貌或者一两点功夫上的进步。
少女看着那个离去的挺拔背影,嘴角渐渐上扬。
身后,杜仲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心头愈发烦躁起来,怀里还揣着的羊肉烙饼也没了想要拿出来给她的心思。
知道她晚上会饿,往日入夜,曾好几次看见南星往她房里送夜宵。今日她晚归,自己便留了这个羊肉烙饼揣着,想等她回来给她填肚子。因天气尚未转暖,他又忍住恶心,把这腥臊的东西揣在怀中,用体温将它暖着,没想到面前人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探花郎。
“看够了没有?”
少女回头瞪他一眼,提着裙子往里刚走两步,被杜仲拉回来。
“嫂嫂若是真想当这个仵作,尽可把店盘出去,换个人来做掌柜,你安安心心进衙门当差去。”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可还是想辩驳两句,“也不用把话说这么难听吧?”
“我说错了吗?嫂嫂如今是两头都想顾,却又两头都顾不好,楚娘子这几日帮你盯梢大堂里的生意,又要熬夜算账,不过是看在你收留她的份上,如今倒真给人当驴使唤。这几日来店里的生意你可操过心?商陆、蝉衣他们身边那些刁钻的女客你可帮着安抚了?”
“我没想两头都顾!”
“那你天天去找那个严煜做什么!”
这次他没能控制好情绪,说完以后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瞬,蠢蠢欲动的蛊虫循着杜仲妄动的欲念自郎君体内苏醒,杜仲闷哼一声,单手捂住脖子,另一只手扶着门边缓缓蹲下。
听他言辞激烈,季窈恍然。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严煜什么道,每天眼睛一睁,脑子里就总想往衙门跑。正左思右想答不上话,却看见问话的人满头大汗在石阶上坐下。
“你怎么了?蛊虫又发作了?”
少女提裙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他后颈部位。长条形的凸起此起彼伏,蚕食着杜仲的神志,不过较上次发作时看着明显要少很多。
“你说话呀!”
被疼痛折磨地汗珠直落,杜仲感觉到季窈靠近,睁开眼瞧她。
温软耳语,美人在侧,她一向是个直性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张脸凑得如此近,杜仲喉结上下滚动,牵动体内更多蛊虫,疼得他倒吸一口气,身体彻底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杜仲!”
怎么又来了?这馆里到底有没有一个省心的!
她慌了神,看着大街上寂冷萧瑟,用力想把他扶起来。慌乱之间她不小心蹭掉包裹着伤口的白布,血腥气粘带药气钻进杜仲鼻腔。
几乎是同一时间,体内蛊虫感知到血腥气的存在,脖颈处的疼痛倏忽间减弱,杜仲像是被季窈手上伤口吸引住一样,情不自禁抓住她的手,小舌轻舔伤口处伸出来的丝丝献血,末了薄唇微张,一口将她手指含住。
第94章黄金蟒“你还真是受欢迎。”
他、他在做什么?
被杜仲含住手指,季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他为何要如此做,直到感觉到男人唇瓣吮吸,挤得她伤口开始疼起来,她才察觉到杜仲在吸自己伤口里的血。
“疯了你?放开我!”
温热鲜血通过口腔进入杜仲体内,又一次压制住他身体里躁动不安的蛊虫。能看见他脖颈处此起彼伏的凸起明显减少。
郎君眼神逐渐明亮,喉头传来清晰的吞咽声。季窈感觉自己被他含住的手指因为失血的原因一点点变凉,伤口也在变大,忍不住轻哼出声。
“疼……”
直到皮肤完全恢复光滑与紧绷,杜仲从蛊毒发作的昏厥中清醒过来,口齿一松,季窈终于把手指从他口中拔出。
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倏忽间萦绕在少女心头,她赶紧起身,将受伤的手指藏到身后,不忘伸手一把将杜仲推到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到底在做什么?严大人刚给我包好的。”
又是那个严煜。杜仲意犹未尽,伸舌头舔尽唇边她的气息,站起来朝她缓缓逼近,“嫂嫂真是深藏不露。”
他什么意思?
季窈下意识看一眼自己的胸,心想面前这厮应该没见过自己“深藏”的部分,何来这个评价?
郎君越靠越近,背对烛光将她抵在柜台边,眼神若有所思,“嫂嫂还没明白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