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
柱间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的对斑说:“要不我们用忍鸟飞回去吧?不然就赶不上……不,这些人也很重要。”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懊恼的道:“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斑:“担心什么呢,就这样的速度勉勉强强也能赶上吧。”虽然也会迟到那么一两个小时。斑对此的态度很松弛,“殿下说过,我们没回来她就另外找个时间给我们授官封赏,反正我们总能赶上的。”
反正独属于他们二人的风头是觉得不会敷衍了事的。独属于他们二人……不是代表各自的家族,而是他们个人。
想起当初千代这么说时候的场景,斑心里都有点酸酸的。
——殿下果然是大好人,跟着她是再对不过的选择了!
他不明白什么叫做个人荣誉感,但他真的能从中感觉到自己作为宇智波斑这个个体,被人放在了心里。
他知道从此以后,世人听到宇智波斑这个名字,第一反应不是宇智波的忍者,而是宇智波斑这个人。他一个人,就成为了一个符号。
为了报答这样的殿下……斑扭头看向了已经苏醒的,被反绑跪在地上的几名日向族人。
特地挑出来的,让他们回日向家族报信的日向俘虏,全都是宗家的死忠。他们越恨,斑就越满意。
斑走过去抬高腿,一脚踹上了其中一个日向的脸,鞋底用力的碾压着对方的脸。
“瞪大眼睛看清楚吧,杂碎。将你看到的太平国所有的一切都回去告知你们的族长……”他咧开嘴角,沉声道,“希望你们的族长不要等我家国主君临火之国时才想通,到时候……可就太晚了。”
几名日向族人似乎是想到了之前那场碾压式的战斗,强撑起来的尊严瞬息粉碎,看着斑的眼神充满恐惧。
这是臣服与灭族的二选一。他们是认真的。
太阳在万众期待中,攀上碧空的最高点。身着黑红色繁复礼服的千代,步伐坚定而缓慢的穿过中央的红道。
即便没有人抬头敢直视她的容颜,她也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有的很近,有的很远,无视距离的限制,落在唯一的焦点之上。
但如果有人敢大胆的看她此时的表情,就会看到他们心目中的国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眸却深邃得犹如一望无际的星海。
她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尽管她在经历着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一刻,宣告着千代的存在,已经融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但她冷静得就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不值得在意的小事。不管是国民家忍的期待也好,不管是来自外部的压力也好,那般沉重的力量压在她的肩膀上,都无足轻重。
可能是这份不需要言语的沉稳感染了周边的人,那一颗颗雀跃的高速跳动的心脏,也逐步的安定下来。
原本还有些蜿蜒的队伍,逐渐变得整齐下来,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用余光扫视前方的人,不动声色的调整自己的站位。
蜿蜒曲折的列队,形成了两条笔直的利剑,直冲尽头搭起的醒目高台。落地的袍摆微风般略过铺着红毯的地面,直到那道并不高大的,甚至是瘦弱的背影,一步步的踏上最高的台阶。
高台上的国旗缓缓升起,一面黑底红面旗,中央是用千代二字变形而成的,犹如舞翅般张扬的自由游鸟。
唯一有资格站在旗帜之下的,是尊贵威仪的,让人遗忘其真实年龄的——国主,他们的王。
洪亮的鼓鸣声,盖过城外拥挤人群的吵杂声,随着第一道钟声从城堡的顶楼响起,犹如发射的讯号一般,整个太平国境内所有的城池,都在这一刻敲响了鸣钟。
城外,原先欢声笑语之人,都自发的肃面低头,耳边只除了钟鼓声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没有欢呼,他们看不到国主登基的样子,但他们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道又一道的钟声,足足响了十八次,催促着世间每一个人直面这个现实。脑海里有某种概念在飞速的成型——这是一个新生的国家。
第69章
东柳康背着一个大箱子,风尘仆仆一身狼藉,置身在闹街中央,愣愣的看着城门方向升起的国旗。敲响的钟声就像是钝木一下下的冲撞他的心脏。
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震撼。他震撼的并非是国旗与钟声本身,而是站在城墙之上的,忍者的身影。
忍者的服装并没有统一,但看起来十分轻便利于行动,他们肩膀上的软铠一边是太平国的国旗图样,一边是象征自己家族的家徽。
传说中冷血无情,犹如野兽一般没有心的忍者,竟然会成为一国的守护者。自然是守护者,他们站在士兵的中央毫无违和感,就像是普通的人类一般,满怀憧憬的守卫着国家的安危。
——原来他们也会哭啊。
他看到了有忍者眼里含着热泪,看着国旗的方向,无端的心里也感到几分酸涩。
东柳康来自风之国,与太平国人皆有姓的情况不一样,作为一名有姓氏的祖上并非贵族更非武士的人,他是因为父亲向大名供献了有用的造物才会被赐名,连带着东柳康也获得了姓氏。
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但他来到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背着沉重的箱子,一路坐牛车或者走路,翻山越岭的来到这个遥远的新生国度。
一开始是不甘愿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执意要让他来这里,甚至不惜伪造出他被流沙吞噬身死的假象,让他成为一名风之国的死人,切断了回去的退路。
但所有的不甘愿,在现在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他现在觉得这个国家并没有那么恐怖。就算被誉为怪物的忍者成为了国主的家忍,这些家忍也不会肆意的欺凌普通人。这与他在风之国乃至路上听闻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