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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县内,灯火通明。
参与了夜袭行动的百姓们都聚在县衙之后。
周稚宁拿着酒杯站在台阶之上,高兴地对底下众人说:“今日是本官到任的第五个月,也是咱们辽东县第一次打了胜仗。其功不在我,而在于乡亲们。也在于张班头,魏熊,程普,和敢于深入狼穴取狼崽的几位好汉。我周稚宁敬大家一杯!来!”
然后率先一口饮尽。
“好!好酒量!”众人哄笑。
月光之下,所有人的脸上全是笑、兴奋和喜悦。
这么多年积攒下的怨气,在今日之内通通消了个干净。
有女眷抱来酒坛子给大家倒酒,大家都用碗接了,齐齐举起来敬周稚宁:“敬大人!”
周稚宁不由哈哈地笑起来。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赵淮徽依旧在她身边端坐着不发一言,不由笑着去拉赵淮徽的袖子:“赵兄,来,与我共饮一杯。”
但不等赵淮徽开口,周稚宁又自己反驳自己道:“不对,赵兄你的身体弱,不能喝凉的,我去给你拿壶温酒。”
然后就走去了厨房。
赵淮徽见她如此,不由弯了弯唇角:“倒是还记着我不能喝凉的。”
没一会儿,周稚宁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壶酒和两个精巧的小杯子。
周稚宁笑道:“记得咱们以前在周府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周家做东,请咱们一同去吃席。赵兄与我就坐在冬夜里的梅花树下,当时我与赵兄面前都有一杯温酒。赵兄饮完了自己的以后,神色好看了不少。当时我便想,要不要把我这面前的一杯也给了赵兄。只是当时我正生气,便故意没给。如今待我还上这一杯。”
说完,周稚宁就给赵淮徽满上了。
赵淮徽笑道:“当时也是愚兄想得不够周到,如今回想起来,是愚兄要对你说声冒犯才是。”
“若是觉得冒犯,便快饮了这一杯赔罪吧。”
周稚宁说着,自己就先饮了一杯。
赵淮徽照做。
但是只饮一杯,周稚宁是不会放过他的,正好现在程普也正高兴,混在人堆里喝酒,周稚宁便敞开了劝赵淮徽喝。如此这般一连催赵淮徽饮了四五杯,直到把脸都喝红了,才哈哈笑着停下来。
其实周稚宁自己喝的更多,俨然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
赵淮徽懵懵的,手里捏着个空杯子,呆呆地看着周稚宁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月光下的周稚宁好看的不得了,嘴唇湿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眼角眉梢皆是醉意,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眼睛完成一道桥,让人根本挪不开目光。
“赵兄,我今日当真高兴。”周稚宁笑着指向底下的百姓,“你看他们笑的,多好的笑脸。我很希望在我治理的地方,每个人都能这么开心。”
可是赵淮徽似乎没听进去周稚宁的话,他只盯着周稚宁一张一合的嫣红唇瓣,眼前有些发晕。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的周稚宁格外好看,但又不是男子的那种俊朗,反而带着一股女儿家的飒爽。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无比吸引他的目光。
“赵兄。”周稚宁拍了拍赵淮徽的腿,“你帮了我许多,将来政考述职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圣上面前都说清楚的。”
“嗯……”
赵淮徽答了一句,目光却依旧不动。
好半晌,他才慢慢地往后靠了一靠,说:“周兄,我一直当你是知心好友,对吧?”
周稚宁不明所以,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
但是赵淮徽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古言常说,男女在一起是阴阳交合,与常理相符,正如“虚”与“实”,可男男交合,有违天道,乃是龙阳之癖,也就是“虚”与“虚。”
赵淮徽觉得自己对上周稚宁,似乎变得有点虚虚的。
第60章你不娶,我不娶一辈子与你论道……
周稚宁倒是不知赵淮徽是什么想法,她一时高兴,喝了好些酒,等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