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们已经帮忙试出了剑南对皇室、对西北的态度,知道了这些,其余的消息有没有也不重要了。
周武笑得颇为荡漾:“那君侯是要带乌小娘子回西北么?”
不去西北还能去哪里?萧不言很是莫名地看着这个问了句废话的下属:“她让我允诺保住她的性命,那自然要带她回西北。”
这天下难道还有比西北、比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么?
收到了信自然要回,周武已很有眼色地备下了笔墨,萧不言却迟迟落不下笔,问他们:“剑州有何独有的物产么?”
他虽对剑州颇有了解,但实在觉不出这里有什么稀奇东西。
田柒兴高采烈道:“我知道我知道,剑州的豆腐乃是一绝!”
萧不言言简意赅:“出去。”
田柒很是委屈:“我没说错啊,这里的豆腐就是很好吃。”
周武道:“物产的话,剑州的根雕乃是一绝,名胜的话,最为人称赞的乃是剑门关。”
这些东西他都是见过的,可也未觉得有何可称道的。
萧不言写信本打算“先礼后兵”,可礼不算大,动兵怕只会更添嫌隙,于是落笔的话稍显气力不足。
伺候笔墨的周武看到了信里写的什么,嘴角险些飞到天上去,气得只敢扒着门框偷看的田柒重重哼了一声。
——他也想知道君侯到底写了什么!
……
萧景姝并不知晓带着信的鹰正从剑州飞往蜀州。
她正收拾了书房里的东西,准备陪着辛随一道去听戏。
早些年时,百戏班子是不会唱戏的,只会跳大傩,以及玩些杂耍之类的把戏供人取乐。
据传是天盛帝年幼时看志怪故事,道“何不辅以乐舞,让乐人将故事演出来”,戏剧方才兴起。
“这倒是真的。”辛随忙了几日终于得了闲,带着萧景姝穿行在花园间,心情颇好地解释,“大帝生而知之,自小便有许多新奇点子,这不过是其中之一。”
萧景姝心头一动:“所以传言《木兰新编》那出戏是显圣帝自己写的,想来也确有其事了?”
显圣帝是天盛大帝的母亲,龙朔帝的皇后。当年显圣皇后仙逝时,大帝一意孤行,为其加封帝号,惹来诸多非议。直至先帝隆庆帝登基后,才将这在世人眼中于礼不合的封号褫夺。
以往公仪仇教她时,只说“显圣皇后”,还是来到剑南后她听辛府诸人称“显圣帝”,才知晓还有这么一桩旧事。
《木兰新编》改自乐府,有个诨名叫《木兰偏用尚书郎》,是流传于世的第一部自编的戏曲,据说刚出时引来了士林中人口诛笔伐,甚至骂到了朝堂上,说此曲“不孝不义”。
最后还是被二帝一句“民间取乐的东西也值得在朝堂上吵成这样,看来诸卿还是太闲”给挡了回去。
“是啊,这也是真的。”辛随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最初传唱开来的几曲戏目都是显圣帝亲自批示过的。”
若不是有前期这些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的筹谋,大帝登基之时民间哪里能这般欣然呢?
戏台子已搭好,就等着辛随来点戏。
萧景姝远远瞧见许多脸生的夫人娘子,知晓这是因为有戏可听,加之能借机同节帅府攀交情,所以来了这样多的人。
辛随驻足看了一眼,召开了侍女问:“是因为齐家夫人来了,三娘才不在么?”
萧景姝又细看了一眼,果真没瞧见辛芷。辛英辛茂都有公务要忙,按理说辛芷作为主人家该在这里待客——戏班子还是借她的名头请来的呢。
“节帅,三娘子不是刻意躲的。”侍女回禀道,“今日天热,是以戏台子周围放的冰多,三娘子身子受不住才回房的。”
辛随叹了口气:“罢了,让她好好养着。”
萧景姝以学生的身份跟在辛随身边与诸人见礼,而后拿起戏单子看。
《木兰新编》《女驸马》……《贵妃怨》?
前头辛随的声音响起:“《贵妃怨》?以往倒没听过。”
戏班班主出来道:“是小人半年前偶有所得新排的戏,此前还未在人前唱过。”
是偶有所得还是有人蓄意引导便不得而知了,辛随掸了掸戏单,笑了一下:“那便先唱这个罢。”
第27章拜新师“孩子。”辛随道,“你愿意拜……
《贵妃怨》唱的是韦蕴,扮韦蕴的毫无意外是玉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