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今日过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太太,那住着自然就更近便了。”
“况且你女儿自小就在侯府长大,早就不是外人。他们两个打小就私定终身,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晋王妃这话说的,叫阮夫人登时红了脸,尴尬得手足无措。佟夫人气得瞪着晋王妃,却碍着身份和场合,敢怒不敢言。
两方家长商谈婚事,春芽则只站在云毓身后,愣愣望着摆在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一百零八抬的彩礼。
不仅那彩礼箱子全都是新打的,红漆描金,黄铜包角,耀眼夺目;便连抬着箱子的家丁也全都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而且年龄个头相貌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一个两个的好挑,这一百零八抬的箱子,便要两三百号人!可见云晏对这桩婚事的在乎,对阮杏媚的珍惜。
她看得久了些,甚至将每一个箱子、每一个小厮都细细打量了一遍,良久才收回神思。
却一抬眼,就发现坐在对面的云晏,正满眼玩味地看着她。
她如同被火苗燎了一般,急忙垂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这才听见晋王妃说:“他们两个成婚理所当然。只是予不得不说一句:三郎这个婚期定得还是过于草率了些。不合适!”
春芽也倒吸口冷气。
这晋王妃也真是的,今天日子特殊,她就不能好歹好人做到底,非要刚坐下就又要发难?
也怪不得云晏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突然看向她……
佟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当场反问:“我倒听不懂王妃娘娘这是何意!”
她今晚,必须侍寝!
对于佟夫人的质问,晋王妃颇不耐烦。毕竟她已经贵为王妃,佟夫人不过是个侯爷侧室。
晋王妃挑眸瞟了佟夫人一眼:“这不明摆着么?论长幼,三郎是幼子;论嫡庶,他上面两个哥哥全都是嫡出,他不过是庶子!”
“可是大郎和二郎还都没成婚呢,他却要抢在两个哥哥之前成婚。试问王侯世家,除了病重冲喜的之外,谁家能搬出这样的事来!他这婚期定的,不分长幼,以庶犯嫡,这叫不懂规矩!”
佟夫人不以为然地垂了垂眼,“我看倒不是三郎抢先,而是大郎和二郎自己不着急成婚才是。”
佟夫人早有所备,伸手从齐嬷嬷手里接过《燕寝档》来,起身递给晋王妃。
她也早就看晋王妃不顺眼了,可是奈何身份有别,她再不满也得毕恭毕敬。
“王妃娘娘明鉴,这两本《燕寝档》是在大郎、二郎有了通房之后,专为记录大郎、二郎床寝之事所设。他们两人有通房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直至今日,这两本底档上可却还都空着呢。”
晋王妃也连忙抓过那两本底档来翻看,一见空空如也,脸色也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