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英伦剧变
窗外的景色随着马车的行进而不断变幻,车厢内的空气略显沉闷,只有马车轮子在泥泞路面上出的沉闷声响。
雪地寒风如刀割,掠过马车的车窗,出清脆的风声。
马车停在了一座雪地小山上,给人一种冰冷的压迫感。车窗上的雪已经消除了阳光的余晖,只剩下零星的雪粒在玻璃上闪烁,出刺耳的声响。
亚瑟还在对外交部的人事任命侃侃而谈,然而布莱克威尔的手却伸进了公文包的口袋,取出了一个泛黄的信封。
私人秘书小心翼翼地问,语气中有一丝未曾掩饰的担忧:“爵士,您看过这封信了吗?”
亚瑟的声音很清冷,他的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如何处理好高加索的问题和赫尔岑的案件:“是关于什么的?外交部的新政策?”
“与外交部的政策无关。”
“那就先放在一边吧,我晚上回去再看,目前的工作重点还是得先放在戴维·厄克特爵士的身上。”
“虽然这封信与外交部政策无关,但是……爵士,我感觉它很有可能导致内阁改组或者相下台,并进而引起外交大臣人选的撤换。”
亚瑟的手指在文件边缘骤然收紧,羊皮纸在手套里出细碎的呻吟。他缓慢地抬起眼帘,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银针般的寒光:“亨利·布莱克威尔先生!”
布莱克威尔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爵士,我在。”
亚瑟的怀表突然出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刺响:“原谅我不是古典文学专业毕业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刚才的话是不是打算告诉我,这封信从伦敦寄出至今……”
马车在雪坡上突然打滑,车厢倾斜的瞬间,亚瑟的银质手杖重重撞向地板:“已经整整过了两个星期?”
布莱克威尔当然明白他的顶头上司是什么意思。
这个年头,从伦敦往俄国寄信,无论是6路还是海路,都需要大约1o-15天的时间。
平均而言,信笺的传输度正是两个星期。
对此,布莱克威尔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因为在彼得堡的驻俄使馆里,这封信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加急情报,只是对伦敦近期局势的简要报告罢了。
因此,办公室的随员就没有特意向布莱克威尔强调还有这封信笺。
但问题在于,亚瑟对于情报重要性的定义显然与使馆随员的定义不一样。
这份伦敦局势简报虽然未必会影响英俄之间的外交关系,但是却很可能会影响到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在人生规划方面的宏图大计。
“阁下,当时您正在莫斯科休假,而且您还遭到了暴徒的袭击,目前正在养病……”
布莱克威尔看见亚瑟大衣领口的貂毛正在簌簌颤动。
“那就应该让它出现在我的手术台旁边!就算是要我死,我也希望自己能死的明白点!”亚瑟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并没有选择继续大雷霆,而是很没有风度的从秘书手中抢过了信。
这位驻俄文化参赞对于政治生命的关心明显过了对私人秘书失职的怒火,虽然内阁倒台给他带来的威胁明显没有伦敦塔下的子弹那么直接,但是却一定更为剧烈。
如果换做平常,布莱克威尔多半会再补上一句俏皮话来打趣这位约克耐杀王,但今天他很显然不敢这么干。
因为他明白,亚瑟看完信之后,他面临的很可能是一场狂风暴雨式的袭击,他没有必要特意给自己的脑门上再插一根引雷的天线。
信笺并不长,其中包含的内容也很简单。
相格雷伯爵自从1832年带领辉格党完成议会改革后,便一直乘胜追击,继续在社会的各个层面推动改革。
其中包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