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偏了几寸,狠狠的扎进墙壁里。
我惊呆了,如果没偏的话,这剪刀真的能要了我的命。
身体抖如筛,我真的好想开口诅咒他,可看着他身下我妈不断冲我摇头的表情,我又想起了那个誓言,话咽进了肚子里。
就这样,我没本事的逃了,就坐在屋外他们窗台下,听着我爹狂扇娘巴掌的声音,听着他疯狂的辱骂、侮辱她,听着我妈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她在骂,骂我爹是发情的畜生、骂他不要脸、甚至还要告他强奸罪。
我爹笑了,他的大手捏住了娘的脸,把她小麦色的皮肤捏紫了。
「老子强奸?咱俩结婚了,老子就算杀了你,都是你活该!你最好给老子争点气,你以为老子愿意睡你这个死鱼吗?要不是我娘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以为老子愿意上你的床?」
「你个只能生出来赔钱货的败家玩意儿,你就算脱光了躺地上,老子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着娘巴掌,或许听她不顾形象的嚎哭声会让他心里有莫大的荣誉感。
这场折磨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星星挂起,娘的叫骂声、求饶声也越来越低,最后甚至不吭气了。
我一度想冲进去,想狠狠的杀掉这个欺负娘的男人,可我永远迈不出去这步。
我们之间的关系仿佛成了箍在我腿上的桎梏,告诉我,那是你爹,是你娘的丈夫,他们做的事,是大人之间的事。
小孩子,不能掺和。
不知什么时候,我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路过坐在窗下的我时,发狠似的上来一脚踹在我头上。
「操,你说你是个丫头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个死哑巴呢?真他妈晦气!我告诉你,你妈要是怀孕了,你就赶紧滚开这儿,出去自生自灭去,否则要是再生个丫头片子出来,我连大带小一起掐死!」
我被他踹中了头,眼前一黑趴在了那里,鼻子里有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我低沉着声音想叫娘,可他早就走了。
我颤抖着手推开门,想看看娘怎么了。
可入眼的却是她像个死人一样,呈大字瘫软在床上,不着寸缕的身子上到处是黑紫淤青,就连脸上都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说不上来的腥臊味儿。
娘眼角的泪早就干涸了,就连声音都像我一样嘶哑。
她颤抖着声音:「望儿,出…出去……」
我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娘!我要…我要我爹……」
我话还没说话,娘就使出全身力气,尖声道。
「闭嘴!我让你闭嘴!」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后半截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呜呜咽咽的哭出声。
像是为了平复我的情绪,娘沉默了好一会,颤抖着说。
「我没事,就这样吧,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娘明天还去接送你上学,好吗?」
我恨她的懦弱,更恨自己的无能,当即掉头跑了出去。
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来追我了。
我不想回那个家,就窝在我家院里东南角早就废弃的猪圈里睡了一觉,身上盖着的是那些玉米杆和圈里的稻草。
即使猪圈的味道,都比家里的要好闻,我就这样吹着冷风打着颤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娘叫醒的,她顶着肿胀的脸和眼,愠怒的看着我。
「望儿,有家不回,你怎么能睡这儿呢?」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明明没有那么冷,娘却早已翻出了长袖长裤和高领的衣服,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把脸挡上的话,我想她大概也会挡住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