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贵母妃得宠,王家弃了母后,想送他人入宫。甚至担心母后占据了那人的位置,想着要废后的肮脏想法。后来我坏了腿,王家更是觉得我与母后无用,自此未往宫中传过音信。”
“那时候太小,我还不懂,后来明白了。可母后势起,王家又依附上来。这会儿王家面临陛下的震怒,又想起来我来。”
少年褚云笙温柔笑了笑,只是笑不达眼底,“你告诉他,王家的事情我不会干预。既是犯错,那便受罚。”
说到这里,少年褚云笙的眉眼缓缓暗淡了下来。
苏苒苒歪了歪脑袋,把书往底下一转,悄悄看了过去。
等下属走后,少年褚云笙忽然出声:“姑娘想看我,光明正大看便是,云笙不会介意。”
“你是不是在想太后的事情。”苏苒苒脱口而出。
她也是被少年褚云笙那张脸给迷惑了,脑子出走,嘴巴分家。
少年褚云笙少了点成熟多了丝忧虑,白玉雕琢的面庞上带了忧愁,看着叫人怜惜。
他坐在轮椅上,白衣纤尘不染,却好似又无尽的心事。
落入凡尘沾染俗世的神祇,还真就
分外吸引人!
苏苒苒恨不得咬住小手帕,堵住自己的嘴巴。
戳到了少年褚云笙的伤心点,他却也不怪苏苒苒。
摸了摸苏苒苒毛茸茸的脑袋,那还是他给梳的发髻。少年褚云笙温柔笑了起来,眼里只有苏苒苒一个人。
“你本就是无意,何必介怀。”
“我知道贵母妃是母后杀害的,这件事是我告诉的皇弟,我也知道,这件事本就没有证据,那些人证,根本算不上是人证。”
“可皇弟还是杀了他们,说明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
“然而皇弟没有伤母后。”
“我知道,他是不想我难堪。”
世事难两全,少年褚云笙不想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却两个都对不起。
他眉眼落寞下来,白玉没了光,美丽却也黯然。
苏苒苒抬手摸了一下他的眼睛,忽如其来的触感叫他下意识闭了眼。
“可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你的腿也是太后对不起你。”
褚云笙还是小褚云笙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腿是为什么废掉的了。
苏苒苒坐到他身边去,“况且出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忠孝难两全,你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你对太后孝敬,对暴陛下衷心,这就够了。”
褚云笙心里也懂,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坐在轮椅上,眸光顿时更为温和,就着暖和的日光看着苏苒苒,倏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动。
“姑娘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同样的问题,这是第三遍。
苏苒苒张了张嘴。
第一次来不及回答,第二次疼得说不出话,这一次
“我叫苏苒苒。”
“苏姑娘。”少年褚云笙莞尔,“我名褚云笙。”
阳光洒下,落在两人身上。
苏苒苒坐在小板凳上,低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褚云笙半头。她歪歪脑袋,侧着看过去,好像是靠在他的腿上一般。
清风徐徐,吹起如墨的发丝。丝丝缕缕的发在阳光中交织,投下缠绵的倒影。
岁月静好,不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