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四奶奶也只是笑笑不答,笑容中无尽的心酸和嘲讽。
傅则萦一边回忆那些片段,一边嚼咽。
停筷后,踏雪连忙收拾好。
这时只见吴妈妈急匆匆地从外边赶来。
踏雪迎上前:“妈妈,这是怎么啦?这么急。”
吴妈妈昨天家去了,说好明天才回府的。
“姑娘呢?在哪里?”吴妈妈一脸急色。
“刚用了饭,在屋里歇着。”
傅则萦在屋里听到了动静,于是起身走到门边,小小的脑袋倚靠着门。
吴妈妈见了连忙将之抱起:“姑娘怎么淘气下床来了,也不披件衣服,现就生着病,再冻着了可好,踏春赶紧将姑娘的披风拿来。”
傅则萦乖巧地任由吴妈妈捯饬着。披风有点短,还是去年的。
小孩子长得快,没有贴心的长辈在身边,这些总是添置得不及时。
吴妈妈就是有心,也只是个下人,无能为力。只能带着两个丫鬟,动手把一些旧衣拼接下。
“妈妈快说,是有什么事?”傅则萦比较关心这个,吴妈妈是个稳重的人,刚那样子,说明是有大事。
“唉,妈妈说给您听,也不知姑娘您能不能听得懂。”
傅则萦笑笑:“妈妈先说呗。”
“我家二小子平时做生意不是总得打点官府嘛,他和同知衙门里的师爷的管家有些交情。今早那管家悄悄打发人来说,昨夜他家师爷和同知老爷与知府老爷正在议事时,京城来人了,说是老爷在宫里犯了事,已经被押入牢中,现在正式的公文还没到,但估计也就今明两天,府里可能要遭难了。”
吴妈妈们是经历过事的老人,傅则萦虽说在府里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可是如果没有了傅府的依靠,那连活命都难。
傅则萦一听也是一怔,不过吴妈妈虽说是说了,可是却也没期待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反应,能不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都两说了。
她这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是说给周边几个大点的明事了的丫头听。
“也不知道府里会怎样,我这就去给大奶奶通个信。”吴妈妈作势放下傅则萦准备起身。
吴妈妈说的事太大了,她都能听得懂,而且也知道害怕。
平日里吴妈妈就是她这里的主心骨,踏雪和踏春一沉稳、一急躁,终究还只是两个小姑娘,此刻见吴妈妈就要离去,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吴妈妈的衣角。
满心的惶恐不安。
“姑娘听话,这时候不闹,这事儿缓不得,妈妈待会儿就来陪姑娘。”
“妈妈,我有点害怕。”
“不怕的,不怕的,家里有那么多人,总会想到办法的。”
吴妈妈说着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话,用力抱了抱小小的傅则萦,然后交代踏雪照顾好姑娘,又急匆匆往外走了。
两个丫头此时也是慌乱得不行,在屋子里急得走来走去。
傅则萦内心焦虑,她爬着坐到榻上,一双脚悬在外边,看似比两个丫鬟冷静,实则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想着想着,初听时那股震痛慢慢缓下来,反而更能冷静地去面对眼下的情况。
傅则萦转过头对踏雪道:“踏春,你刚听明白吴妈妈说的没,你现在去找梨幼,她是没入籍的良民,要是操作得当,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