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悉泣不成声,她明白姜永舒的意思,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担心爹,若是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爹就会成为替罪羊。
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神情悲戚地望着姜永舒,“我爹没有做的事,只要查清楚他是清白的,他就会被放出来,对吗……”
姜永舒在她恳求的目光中点点头。
容悉确实累了,断断续续地哭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姜永舒没有叫她走出了门,楚云行从隔壁房间出来。
楚云行开口,“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吧。”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大约知道了来龙去脉。
姜永舒摇摇头,“我之前也有些担心,但昨日圣上来旨,我以为事情已经平安过去了。”
“真是可怜啊,估计她爹凶多吉少了。”楚云行叹息。
“为何?”
“这么一路大张旗鼓地押送回去,根本就不是去调查的,而是直接定了罪,不可能再放回来。”
这么一想也确实是,比姜永舒想象的还要严重,看来容悉的愿望很难达成了。
身侧的门忽然打开,容悉站在门口,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们,“我爹很有可能回不来了,是吗?”
“你先别急……”姜永舒话还没说完,容悉推开她,一路冲撞扶着楼梯围栏往下跑,“我要去救我爹……我去救他……”
她跑到一楼,宾客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出了客栈,大街上的人用一种很奇异的,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还不时地摇摇头。
容悉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向京城的方向跑去,路上的人三三两两说些什么,频繁地望向她。
容悉越来越害怕,她快被逼疯了,猛地随机抓住一个路人,她质问道,“什么?你们都在说什么!”
路人被她吓了一跳,犹豫地回答,“监镇在路上,被,被同党杀了……”
容悉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眼前发黑,手脚冰冷,踉跄两步几乎要瘫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容悉松开路人,发了疯似的往前跑,“我爹不会死,你们都是骗我的……”
她膝盖本就受了伤,没跑两步就摔倒,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短短的一段路,如同荆棘密布,苦痛坎坷。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京城大门,守卫将她拦在外面,“没有通关令牌不得进入。”对她的凄惨模样视而不见。
容悉一边哭喊着一边不停地往里面冲,“我爹是临安镇监镇,他就在里面,让我进去找他!”
“你爹是谁的没有用,何况临安镇监镇此时是嫌犯。”守卫语气冷硬,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
这时姜永舒追了过来,拉过容悉阻止守卫们推搡的手,手中亮出一个东西,“让她进去!”
守卫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那不知是何材质的令牌上刻着三个字:公主令。
公主赐令牌之事他们早都知道了,还在惊奇什么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取得公主的信任,没想到这次亲眼瞧见了。
两人见状,立马转变了脸色,不过还有些怀疑,“你这是真的?”
“自然,难不成我还要把公主叫来亲口告诉你?”
“不用麻烦。”守卫连忙推脱,主动让开,“您二位请进。”
姜永舒扶着容悉,沿着京城大路走去,这是她第一次进京,不需仔细辨别就能发现玉其他村镇的不同。
两侧的店面楼房高大美观了很多,道路野更为整洁,路上的行人装束也较为精细。
但此刻只是匆匆略过,容悉抽泣着,步伐不住加快,终于看到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拼命挤过去,就看到了带走她爹的官兵,他们此时围成半圈,而中央,容康城已经倒在血泊中。
容悉整个人如坠冰窖,颤抖着向前走去,“爹……”
官兵们还想阻拦,被走来的魏逄生抬手制止,便由着容悉过来,抓住容康城的手臂拉拽他,“爹,你快醒醒啊,你快起来别躺在地上了爹……”
她不明白,也不想相信,分明昨日还好好的,分明只是说调查刺杀,分明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她爹就这么死了,死在押往牢狱的路上,死的不明不白。
没人会关心他究竟是不是谋害皇室的罪犯,没人关心真相,所有不清不楚的事情,都成了她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