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江执可疑的身份,明修更加忍不住担忧:“伯父你说,平襄王真的就是当年的太子吗?这么多年过去,也无法比对容貌。性情呢,人长大也是会变的……”
“不,”明文昌摇头否认,“他的性情很像幼时的太子。
而且你不觉得,平襄王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也很像五公主么?”
“啊?!”明修大惊,但细细想来又觉得有道理,“伯父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就说我在都亭驿接他的时候,他当街拿出匕首抵着薛适,那副要杀人的样,确确实实很像五公主……”
前太子和五公主是兄妹,两人性情如此相像,五公主幼时走水毁容戴了面具,后又和亲身死,紧接着平襄王横空出世……
明修越想越乱,只觉得不寒而栗。明文昌倒是未再继续纠结江执的身份,“你不是说有奚玄的下落了吗?在哪。”
明修这才缓过神,回道:“在皇陵附近的一处废弃院落,除了他,并未发现其他人。”
说起这事他就头疼。没想到当初将奚玄带离京城的路上居然遭遇了刺客,刺客不为谋财害命只为将人带走,手法也并非江湖中人,显然是出自京中正统的武将。
他们本以为是江接下的手,但江接至死都未承认,而那些刺客下手实在干净,一点痕迹没留,只得先作罢。
“既然奚玄早已逃脱了咱们的掌控,那就瞒着茵儿,废了他的手脚,将他毒哑,这样也算留了他性命,又不致担心他会将一切说出去。”
“是!”
第55章因果
第二天,薛适刚到春水河旁准备摆摊,就见沈盈袖早已蹲在树下,不停打着呵欠。
“盈袖?你怎么来得这般早,是出什么事了吗?”
薛适关切地忙要将人扶起,沈盈袖却在看到她时眼睛骤亮,蹦蹦跳跳地,瞬间恢复了精神。
“没事没事,我就是激动得有些睡不着!”她克制着语调,小声也掩不住笑意,“阿适,原来平襄王喜欢的是你呀。”
看着沈盈袖眨巴着大眼睛,憨态可掬的模样,薛适无奈地笑了笑:“你误会了,王爷是因为王府选址定在了春水河沿岸,才想让我带他去看看。”虽确定了江执并不恨她的事实,但旁的心思,她拎得清。
沈盈袖即使好奇,却并不会不知分寸地打探其它,只悠悠道:“以我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平襄王看你的眼神、同你说话时的语气,他真的很有可能喜欢你!”
“不是的,”薛适抿唇摇了摇头,“其实是因为,王爷骨子里就是很温柔的人。只有在某些特殊处境,不得已伪装自己的时候,才会说些不好听的话隐藏真实性情,因而容易给人一种他很坏的错觉。但平常相处中,他一向对人很好的。”
被薛适这么坚定一说,沈盈袖也有点不自信了:“难道是我话本子看得不够多?还是我喜欢看的都已经不时兴了?眼力下降这么快……不行!我到时候得找徐砚问问,看看他有没有推荐的话本子。”
正说着,就见摊前来了个人,眼窝深邃,骨相分明,偏异域的长相,让薛适和沈盈袖一下子认出了他就是当时不慎惊马的少年。
“东朔见过两位姑娘,先前害你们受惊实在抱歉。”少年拱了一礼,满脸歉然。
直到薛适和沈盈袖再三表示不必介怀,东朔才彻底松了口气,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摊桌上。
“王爷最近在精进烹饪之法,以求在外驻军亦可果腹,无论环境如何艰险,都能尽最大程度做出色味俱佳的吃食,保证养精蓄锐。
还请薛姑娘品尝后帮忙评判。”
薛适还没反应过来,东朔已经挠挠脑袋笑着跑开了。
“这是……给咱们的?”
“是给‘薛姑娘’你的。”沈盈袖笑吟吟强调着,看了眼薛适打开的食盒,意味深长道,“啊,平襄王的厨艺看起来很不错诶。就是……他们带兵在外还能有条件做软枣糕吃吗。”
当然,远不止软枣糕。
不过沈盈袖没再看了,她得去隔壁张大娘那买几个包子吃了,闻着软枣糕的味道肚子都饿了。
但沈盈袖还是十分快乐地翘起嘴角,自信也重振了:她的话本子没白看!
先是送姑娘回家,然后是给姑娘送自己做的早饭,记路呀精进烹饪之法呀这些不用想就知是平襄王略显拙劣的借口。
沈盈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从没有什么“一向对人很好”的平襄王,不过是因为他喜欢阿适罢了。
她就说梵文写的姻缘符准。这不,阿适亲笔写后没几天,平襄王就向皇上请求赐婚了。
但话本子里也说了,阿适属于“当局者迷”,这种事还需两人自己慢慢察觉,旁人急没用。
那她就安心地在一旁看着,不说破就好啦。
呀,想想就开心!
于是,一连几天,沈盈袖就看见——
“卯时一刻,早饭送到了,薛姑娘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