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伪造的……”
他支支吾吾,说话间嘴角溢出一些血沫:“我、我受人指使,从后院悄悄潜入他的书房,正巧他趴在案上睡着了,我就趁机、趁机把他勒死了。”
“是谁指使的你?”
“是、是是……”他惊惧地抬起眼,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左侧的位置。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一张铁黑难看的脸。
“你!你竟敢污蔑于我!”
赵承庸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大戏。
那人膝行两步,忿然作色:“大人!大人,您不能过河拆桥啊大人!”
“放肆,你这小人!”裴勇拍案而起,一根食指颤粟地指着他,接着又转过了头对着赵承庸,愤然:“大人,您是明理的人,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这厮如此污蔑于我,实在卑鄙,还望大人明鉴!”
赵承庸不作声,只是偏着头把目光落在宋贤身上,轻笑一声才开口:“先生也觉得裴大人是无辜的吗?”
千钧重负一下子落在她的头顶,裴勇危惧的目光射了过来,仿佛她敢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立刻瘫痪在地或冲上来与她搏命似的。
她暗地里叹气,赵承庸这是要害她呀。
“洒家自然是相信裴大人的为人的,”眼看着裴勇眼中溢出期冀,她却话锋陡转:“只是,事关重大洒家也不好轻下定论。于情,对不住陛下,于理,对不住公德。”
“洒家相信中丞大人心中那杆秤,不仅能明辨是非,更能一秉至公。”
闻言,赵承庸却大笑起来:“好啦,先生还是那么爱给本官戴高帽子。”
“不愧不作,洒家是相信中丞呐。”
“是吗,”赵承庸大手一挥:“那本官也不枉费先生信任。”
他喝道:“带证据来!”
裴勇大惊失色,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证据?呵,宋贤匿笑。
只要先有了答案,那这世上就没有找不出的证据。不管是真是假,裴勇恐怕都在劫难逃了。
底下的人呈上来一条麻绳,托盘的侧边放着一枚玉制的扳指。真是一枚好玉,色泽凝重、质感温润。怎么看都是堂下这罪人高攀不起的玩意儿。
赵承庸用帕子捻起那枚扳指向众人展示:“这扳指是这贼人在杀害郑风祥之后遗落在现场的。此物价值连城,内刻御印,乃是御赐之物。”
“本官记得裴大人便有这样一枚扳指,陛下钦赐羡煞旁人。大人自己更是爱惜,日日不离身。怎么今日不见大人戴着了?”
裴勇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拇指,神色有些慌张:“这扳指几日前丢失,因是御赐所以不敢声张。”
他喊着:“原来是歹人谋害!”
“那你是说本官就是想要谋害你的歹人了!?”赵承庸拍案,裴勇被震的一个哆嗦,脸色煞白。
他抖动着嘴唇:“不……不。”
“扳指可否让洒家一观?”
赵承庸转过头盯上了宋贤,随后勾起嘴角将扳指递给侍从:“请。”
手帕上的扳指不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的,无非是玉质剔透,可若是凑近了看……宋贤将它置于鼻下,果不其然,一股暗香瞬间迎了上来。
这是玉香碟,失传已久的内廷技法。此香有致人不孕不育作用,因而常见于后宫争斗。当然,对男人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