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喊她的名字都是她的错觉。
也可能,真的只是她的梦。
宫女端来一碗乌黑浓稠的汤药。
宴碎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昨日真的惹恼了那太子爷,被折磨得狠了。
因为到后来,她几乎觉得自己就被劈成两半,呼喊着打他,甚至求他,都无济于事。
第二日便是除夕,宫里举办了宫宴。
窗外挂起了红灯笼,火红的烛光也投映进来。
宴碎独自躺在寝宫的床上,轻轻动一下翻个身,都撕扯着痛。
她仿佛又回到了刚从牢狱里出来,然后再次回到东宫的那段时间。
每天躺在榻上,只能望着窗外发呆。
她虽然不能参加宫宴,但寝宫里也摆了一桌丰盛的佳肴。
宫女侍奉完她喝药,便要继续伺候她用食。
宴碎毫无胃口,摇了摇头。
宫女劝道:“毕竟是年夜饭,公主还是吃一些。”
可她真的吃不下,尤其是在身体这样的状态之下,就像感觉不到饿一般。
宫女便出去了,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端了一碗面进来。
是阳春面,上面卧着一个溏心蛋,撒了一把绿油油的葱花。
宴碎不想总是辜负,便撑着靠在床头,接过了面碗。
面很好吃,她这个重口总爱吃辣的人,这样一碗清淡但热气腾腾的面条,竟真的让她有了些胃口。
之后的每一天,宫女都会在她喝完药之后,端来一碗阳春面。
而封铭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有宫人又开始一堆一堆往里搬书,像是,敷衍的赔礼道歉。
宴碎养了半月后,身子便开始慢慢恢复。
她裹着绒毯,绕开一地的书,推开窗去看外面的世界。
春节过后,冬雪初融。
大雪终于停下,但空气还是很冷,取而代之的,是冷寒的春雨。
封铭其实从未限制过她的自由,她可以在东宫随意走动。
但她从未踏出过自己的寝宫。
她像是一只囚在笼子里,却被驯化心死的鸟儿,即便笼门大开,她也飞不出去。
已经,再也不期盼天空。
听说长公主被太医查出怀有身孕,她向帝王请求,要去找宋应。
可帝王非但没有同意,还因此而急着将她许给曾经带封瑜打过仗的将军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