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好了茶,曹县令干咳一声,先试探着开口:“不知夫人前来,是有什么要事?”
就见对面女子微微一笑:“我赤旗帮既然在东宁落足,哪能忘了县尊?最近恐怕要与私盐贩子做上一场,特来知会一声。”
做上一场?怕不是火并吧!曹县令脸都绿了,这种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盐场不是临县的吗,你去找临县的县令或是卫所的麻烦啊,来找我是做什么?
然而心头翻涌,却不好直言,曹县令僵硬的笑了笑:“这个,贩私盐乃是朝廷重罪,贵帮愿意肃清贼匪,也是好事……”
谁料那女子柳眉一挑,含笑反问:“如此说来,县尊是对贩盐无意了?”
曹县令差点被噎死,这是什么鬼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求助似的看向羊师爷。
羊师爷也是一脸茫然,然而好歹是个精通俗物的,他很快反应过来,小心道:“夫人可是怕那些盐田有我家大人的私产?”
经这么一提点,曹县令立刻反应了过来。是啊,朝廷的盐场早就朽败不堪,大大小小不知建了多少私盐田,其中一多半估计都有背景。现在赤旗帮要打盐贩子,怕误伤了他的人马,来问一声也不奇怪。
可是他哪有这样的运气啊!一上任就碰上邱大将军扫海,真是连根指头都不敢乱伸。当时别说是他了,那些原本在盐场有家底的,也纷纷缩头缩尾,不敢拖欠大军用度,连私盐船都来的少了。等到那尊大神终于倒了台,盐场也就没他什么事情了,他一个县官,没权没兵没钱,拿什么占盐田?要不是穷到家了,他会加收盐税吗?
憋了老半天才没让面上神情扭曲,曹县令干笑道:“本官为人清廉,从不插足盐田,贵帮大可自便。”
见他这副模样,伏波轻笑一声:“县尊误会了,我家帮主想问的是,您对盐田有兴趣吗?”
啊?曹县令傻了,这是啥意思?
好在这次对方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道:“将来我赤旗帮必会占住盐田,到时恐怕会跟卫所有些牵扯。我等也是愿意和气生财的,若是能有人从中斡旋,也不必撕破了脸。不知能否劳烦县尊走动走动?”
曹县令听到这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等等,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借他的名义去搞盐田?这怎么行!
“夫人玩笑了,我就是个县官,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曹县令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羊师爷真是拉都拉不住。
见他这副模样,伏波突然道:“不知县尊最近可看过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