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伏异司略有耳闻。
这是个散修组织,专门收留有修为但没有宗门,生活困苦的散修。
伏异司的散修被外界称为伏异客,他们活在暗处,不以真容真名示人。只要给钱,杀人放火的腌臜生意也做。
伏异司风评不好,可他既然相信尧犬,自会信到底。
李吉的话是真是假,问月鼎不关心。
信任来得太突然,让人无所适从。
尧犬怔怔看着问月鼎,刚窝起来的火瞬间消了大半。
“走,去佛庙。”
无视成了哑巴又动不了的李村长,问月鼎带着神色复杂的尧犬离开。
一场血案被扼杀在摇篮里。
走在路上,时不时能看到嵌在泥地里的破纸钱。
烧纸的人比问月鼎来时更多。
“仙长。”
问月鼎低头,看到一张长着大片黑紫疤痕的小脸。
去不掉的疤痕,是每个从瘟疫中死里逃生的孩子的标志。
他很瘦,所以步子像猫儿一样轻。
“你们。。。。也要烧死姐姐吗?”
问月鼎蹲下身,平视着他,柔声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男孩的声音沙哑难听:“因为之前来的道长都说,要烧死他们。”
大家不希望家人被烧死,所以村长把道长请来,又都赶走。
可爹说,这回来的仙人很厉害,谁都赶不走他们。
“您不要杀她,她很好的。”
男孩怯懦,但仍着急解释:“每天晚上,她都会给我带梦,哄着我睡觉,就和先前一样。”
问月鼎静静听着。
“我,我娘说过。。。。”
到底还是分不清生死的年纪,男孩越紧张,说话越颠三倒四。
“一个人会苦一辈子,最后只会死一次的。”
“她死了一次,我不想她再死一次。”
“好。”
问月鼎温柔地看着他:“我答应你,不会烧死她。”
他握着男孩的手,小手上细小的伤疤逐渐痊愈。
“谢谢仙长!”
男孩存着对修士的敬畏,懵懂让开道。
“这才是李吉能拖延这般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