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他朝窗外看去——枯萎的万年樱伫立在更远的地方,如同一座烧死的墓碑,沉默地注视这个本丸。
是谁的墓碑?
耳边响起爆炸的轰鸣。
是谁死去了?
他听见了自己的悲鸣。
“大将……”他喃喃着,“要去大将身边才行。”
不然会发生……会发生……什么?
“啊……你们也有这样的感觉吗?”鹤丸国永对着同伴笑了一下,他将手放到刀柄上,眼神扫过暗堕本丸的其他刃,“看来现在可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机,既然大家都有同样的感觉,那就快点去主人身边吧。”
“……这种感觉。”山姥切国广抬起头,抬腿向万年樱方向跑去,“我以前有感受过。”
其他刃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出大广间,跟在他身后。
鹤丸国永加快脚步,一把勾住山姥切国广的肩膀,嬉皮笑脸:“欸,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山姥切国广看起来不太想说的样子,可越是靠近万年樱,那种熟悉又心悸的感觉便突突跳个不停。
“……是在带你回本丸那天……”山姥切国广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主人死掉的时候。”
“……这个可不好笑啊……”鹤丸国永呆了一下,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当时……我以为……主人她真的……我……”
为了他这样来路不明的刀,主人……死过一次吗?
啊……果然,他带来的只有不幸……就算奇怪的灵力已经消失了,可他这把“鹤丸国永”,从一开始就是个异类。
他的手慢慢垂下去:“抱歉,我该坚持离开的……”
只是本丸里缺少一把鹤丸国永,而他恰巧是第一个和审神者见面的“鹤丸国永”吧?真卑劣啊……抢占了“第一个”名号的他……
“……对审神者造成的伤害我没办法弥补,等回去后我会自行刀解……”
“鹤丸国永!”山姥切国广扯住他的衣领,碧色眼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这种时候,你在自怨自艾什么?”
他一字一句道。
“你在怀疑主人对你的喜欢吗?”
“不去劝劝吗?”山姥切长义偏头询问药研藤四郎。
“大将更重要。”药研藤四郎的速度并没有放慢,他推了推眼镜,“更何况,山姥切……国广说的也没错。”
这把鹤丸国永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拥有大将的喜欢,蠢死了。
这种时候争论这种事,两个刃都蠢死了。
不过也好……药研藤四郎的眼镜闪过一道白光,能够第一个到大将身边的他,可不会辜负了藤四郎“本丸最大争宠势力”的称呼。
山姥切长义看着旁边的刃跑着跑着就开始发出“哼哼哼”的笑声,脑袋上时不时冒两片花。
往后看,一把鹤丸国永已经傻了,完全是在无意识地赶路,黑暗中的樱暴雪也格外显眼;另一把伪物君不知道想了什么,整个刃红通通,刃往哪里走,花瓣哪里飘。
他还是搞不懂这个本丸的刀。
往另一边看,同为政府刃的两把刀和暗堕刀剑聊天聊得正好,刚刚担心审神者的紧张氛围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点正经,但不多。
山姥切长义叹了口气,看起来,在场的刃只有他是最靠谱的。
审神者只要有眼睛就知道,这种时候该选哪把刀并肩作战吧?
*
山姥切国广倒也不是不担心你。
和一开始不同,现在越靠近万年樱,契约所传递回的信息就越让刃安心和放松——
我很好哟,不用担心我哟。
这是契约告诉你们的。
虽然没刃放慢速度,但紧绷感减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