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把头卖在她的颈窝:“家慧,你到底和妈说了什么?她那么宝贝那个宝贝儿子,竟然愿意放弃。”
她笑笑:“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叫孟兰?”
孟兰,梦男。
连名字都不属于自己。
况且张家慧态度坚决,张庆年没有获得谅解的可能。
我顿悟。
她说:“要是我真的被那个老头糟蹋了,安之,你会嫌弃吗?”
我一愣,报复般吻住她的唇。
“我自小受的教育,和我的眼界,你还信不过?”
“贞洁这个所谓的枷锁,困了女性整整几千年,甚至于到了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心中有芥蒂,家慧,从你跟我在一起,我就说过。”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的思想,你的身体,都完完全全属于你个人。你不应该因为所谓的传统,不应该去因为别人的过错去谴责和诘问我和你自己。”
“况且,我认的,是你这个人。我爱的家慧,是自由敢于同命运抗争的灵魂。而不是被世俗套了层层枷锁的你。”
“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
她抬头。
“我妈和我爸并不是初恋,我妈年轻时候喜欢上过混账,可后来她遇到了我爸。”
“若是她被世俗枷锁拷住,那她绚丽的一生,不是要一辈子为那个小混混守节?”
“正因为她冲破了世俗的枷锁,破茧重生,才能得遇良人。这也才有了我。”
她的瞳孔亮晶晶的,看我的时候熠熠生辉,闪着无尽光彩。
她握住我的手:“得之我幸。”
我笑笑:“我当如是。”
8
我叫张家慧。
小时候爸妈就告诉我,男人是天。
我从生下来听的最多第一句话就是:找个有钱人嫁了吧。
我跟山里的娃娃一起去读了小学。
支教的女老师告诉我,读吧,读出去才有出路,不然一辈子都会困在山里面。
我读完小学后,爸妈就让我辍学在家,哪怕得的奖状已经贴满了一面墙。
家里花大价钱请弟弟去补习,可是弟弟顽劣,没有任何进步。
后来隔壁村的姐姐考上了大学,出息后带着一家去城里安居,
这事情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那个姐姐傍上了有钱人,所以才有本事进城定居。
我妈听说后,目光这才看到我。
我有了再次读书的机会。
哪怕每天下课后我都要去加班加点的做农活,我依旧甘之如饴。
因为这意味着我有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