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迟夜青有点急。
他现在虽然不再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废人,却没有比废人好到哪去,一身修为散得干干净净,连金丹都是沉眠着的,全靠渡劫期的境界维持。再这样下去,他的境界也迟早要跌落,而跌落,就意味着有朝一日的陨落。
这个问题也问过几次,可应望总说,要慢慢来。
这天迟夜青终于坐不住了,站在院里闷着头又问应望:“能把风玄辞叫来吗?”
应望正用魔气催着石磨把小麦磨成面粉,一听他问风玄辞,就知道是为什么:“尊主又急了?”
迟夜青看起来很生自己的气:“我都不是魔尊了,不要叫我尊主了。”
“嗯……不是魔尊,也是我的尊主啊。”应望擦擦手,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脉门,输了一丝魔气进去。
迟夜青浑身陡然一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经脉竟然连这么一点魔气都承受不住,只是一瞬间,整条手臂就又麻又痛,动不了了。
“看吧,经脉明明都没有恢复。”应望达到目的,收回魔气,再拉过他的手臂来轻轻地揉,“尊主还睡着的时候,风大人来过,先前的药方也都是他开的。尊主要是还不放心,过两天我再去太虚城请他就是。”
迟夜青被这痛激得清醒了,痴痴摇头:“不,不用了。”
太虚城那么乱,应望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想起来,风玄辞之所以会照顾他这么多年,是当时魔后的临终所托。
可魔后托付的是巫汐的孩子啊,不是他迟夜青。
现在白行疏回到玄水宫,风玄辞肯定也已经知道真相了,迟夜青怎么敢再见他。
应望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贴上去环抱住他:“一切都会好的,应望一直陪在尊主身边。”
迟夜青被他说得醍醐灌顶,是,没错,如今这日子不正是他过去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吗?农家小院,爱人在侧,他还想要什么?就算境界跌落,也没有那么快,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是,是我太急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他低下头,轻轻去吻应望。
应望不会生他的气,闭上眼睛,两人在夕阳底下腻了一会儿。旁边那磨盘自己干完了活,面粉又白又细,比集上卖的还好。
迟夜青便自告奋勇:“晚饭我来做,吃菠菜肉丝面好不好?”
应望笑答:“好,那我来帮你。”
等吃过饭,两人又一道去院里坐着看星星。村里有个老伯这会儿才从地里回来,路过看见他俩,叹道:“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
迟夜青也是后来才知道,应望跟外人介绍他时,说的都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的哥哥」。便也跟老伯打招呼:“是弟弟疼我。”
等老伯走了,应望一头歪进他怀里:“哥哥也疼我。”
迟夜青搂着他胡乱摇晃:“嗯,疼你。”
等他晃了一会儿,忽然又不动了,后知后觉地低头问:“你说的是哪种疼?”
应望眨眨眼,没有说话。
“你不答,我就随便理解了?”迟夜青将身子又压低了些,整个把应望笼住。
应望抬头讨了个吻,还是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院子里看星星的,就只剩两把椅子了。
小屋的窗子关得严严实实,暖黄烛光却晃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
星星,真好看啊。(椅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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