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心底其实也有疑问,两人既然关系那么差,干吗每次生日还要邀请对方呢?
刚才看虞秀凝把一群人迎进来,还想说双方的关系是不是有所缓和,没想到姜愈白这就闹上事了。
另一方当事人还是普特利的新晋律师,有些人甚至怀疑这是虞秀凝特地找来给姜愈白难堪的。
人当然不是虞秀凝找来的了,所以当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热闹的虞秀凝听到有人这样窃窃私语,当即站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她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礼裙,比之前看起来低调了不少,加上众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姜愈白等人身上,大多人都没发现她也站在人群里。
虞秀凝其实在姜愈白骂“你放什么狗屁”的时候就来了,但她本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压根没想去劝和,就想先看看是怎么个事。
等于文海把那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也惊呆了,不知道老爹怎么找了个这么蠢的法律顾问。
彼时出来,她怕被怒火波及——不是姜愈白的怒火,是庄晏合的怒火,直到听见有人猜测她是主谋,这才听不下去冒了头。
宴会主人款款而来,众人让开了一条道。
庄晏合面色沉静,姜愈白一脸阴沉,于文海则浑身湿漉,脸色青白。
姜愈白看了虞秀凝一眼,像是已经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什么都没解释,直接问道:“你说怎么办吧。”
这还能怎么办啊?
让爸爸找个机会给他开了呗。
如果只是暗戳戳地较量,虞秀凝才懒得去管呢,没准还会看看姜愈白怎么吃瘪。
毕竟她和姜愈白不是什么相亲相爱好闺蜜,姜愈白也不是人见人爱的主,她才不会为了讨姜愈白开心,把她讨厌和讨厌她的人开了给她出气。
但问题是这于文海太蠢了,他后面羞辱人的那些话不说,这事儿都还好解决,可现在已经闹得那么大那么难看了,这人还怎么用?
她爸说了,己方的人坏都没事,但不能蠢,蠢人会拖后腿,她相信把事情一说,爸爸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就算她不说,爸爸也会知道,不止爸爸会知道,姜愈白和庄晏合的爸妈肯定也会知道。
圈子里没有秘密,这事传出去,不止于文海接下来要倒霉,姜愈白和庄晏合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虞秀凝想到这,脸色微微一变。
不是她说,就算她和姜愈白素来针锋相对,也觉得于文海那些话太难听、太侮辱人了。
如果她现在处理不好,或许别人真的会认为是她故意找人来羞辱姜愈白的。
“于律师,”虞秀凝觉得于文海的姓和自己同音,简直太晦气了,叫着也拗口,“事情我都清楚了,你和姜小姐、庄小姐道个歉吧,否则虞家不欢迎你。”
就算道歉了她也不欢迎,姜愈白好歹是她朋友,这也是她的生日会,于文海这是不给她面子!
于文海的脸色已由青转白,西装被水打湿,里面的衬衣也被汗水浸透。
但此时此刻,他的理智已经彻底回拢,知道事已至此就算自己道歉这件事也不可能善了,干脆摆出了大义凛然的架势,冷哼一声:“既然虞小姐不欢迎,那我就告辞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腰背挺得笔直,心里已经开始做接下来的打算。
主动辞职要比被辞退好,这次虽然闹得难看,但他的名声未必会差。
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有大企业要他,那就走回老路去当检察官或者人权律师积累名声,帝都里姜家还无法只手遮天,他本来就是旧贵族一派,选择和退路还是有的。
他打定主意,脚下更是走得飞快。
庄晏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于文海的想法,即使她猜不中十分也猜中了七八分。
于文海是大愚若智,看起来偶尔犯蠢,其实是偶尔聪明,就譬如现在。
不道歉固然能免受羞辱,运作一番还能博个好名声,转头去走老路累积个十几二十年再选议员进政界,未必就没有大的前途。
可问题在于,他是个保皇派,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自视甚高、自诩贵族的保皇派。
无论是检察官还是人权律师都不是那么好当的,于文海没有那个自知之明但她知道,于文海既吃不了苦,也没有耐心,更没有正直到可以不走邪门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