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晚不欢而散,厉明深没再回去过,厉環更不会主动打电话联系他,连出国这种事厉明深都要从家里阿姨口中才知道。
厉明深闻言没说什么,嘱咐几句就挂了。
手机在掌心翻转,他点开通话记录,并没有错过的来电。
梁暮秋果然如他自己所说,还真是不会打扰他。
厉明深勾起嘴角。
车往城郊方向开,很快抵达一处私人庄园,依山傍水,风光很是秀丽,一大半都被绿植覆盖,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浓郁的草木清新。几栋豪华别墅散落其中,还有可供娱乐消遣的高尔夫球场、装饰奢华的宴会厅以及一座地下酒窖。
厉明深却想起小梨村静谧的山色和连片的民宅,面对这些人为堆砌的场所竟觉得不习惯。
厉明深到时,庄园的主人郑天厚正坐在水库边钓鱼,听到脚步回头,热络地喊他“明深”,又问他有没有兴趣。
厉明深对有钱人的爱好通通无感,比如高尔夫、垂钓、越野,所谓修身养性在他看来不过是浪费时间。
但他还是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说:“当然。”
厉明深脱掉西装外套,正准备交给周文,郑天厚的女助理忽然上前,主动从他手里接过外套,同时对他盈盈一笑。
厉明深不动声色投去一眼,颇有风度地道句“谢谢”,接着便挽起衬衫袖口,走到郑天厚旁边的空椅上坐下。
很快有人拿来一套渔具,厉明深挂上鱼饵,利落地抛竿,鱼饵沉下水面,荡起细微的涟漪。
郑天厚转头看他,笑道:“看来你是行家。”
厉明深谦虚道:“在您面前还称不上。”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上午,郑天厚不说话,厉明深也不主动。他运气不错,中午时钓上来两条十斤左右的鲤鱼。
郑天厚说:“不错嘛,看来你还是谦虚了。”
厉明深表情淡淡:“运气而已。”
郑天厚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厉明深,这会儿烈日当头,厉明深不急不躁,比他还能沉得住气,可不只是简单的运气好。
就在这时,郑天厚的鱼竿也猛地往下一沉,他立刻向上提,一条花鲢破水而出,立刻有人用网兜捞上来。
那花鲢足有成人手臂长,目测至少二十斤,郑天厚大笑:“我的运气也不错。”
水库旁就是餐厅,郑天厚让人把那条花鲢送到后厨,交代厨师做全鱼宴,鱼肉切薄做鱼生,鱼皮油炸撒上花椒,鱼头鱼尾红烧,鱼骨炖汤下面。
郑天厚这人重享受,餐厅分中式西式,这一餐是在中餐厅吃的,小桥流水雕梁画栋,无一处不精致。
周文没来过这种地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一条鱼好几种做法,品尝时自然要配不同的酒。
郑天厚的助理是个明艳美人,一身紧身的裙装展现出了傲人的曲线,款款起身走到厉明深面前,要给他倒酒,被厉明深抬手虚虚地挡了一下。
厉明深并未看她,只对郑天厚说:“今天还有事,就不陪您喝了。”
郑天厚也不勉强,玩笑道:“那你没口福喽。”
厉明深想起桂花梨子酒,微一扬唇,道:“那可不一定。”
女助理回到座位,悄悄问周文:“你们老板有主了吗?”
周文低头光顾吃,冷不防被问,差点噎到,忙咽下嘴里食物,连连摇头。
厉明深有没有主他可不知道,但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于是悄咪咪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女助理笑了笑,优雅地端起酒杯呡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