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谢砚脚边,屁股登时挨了一脚。
黄狗惨叫出声,耷拉下尾巴,遮住惨痛的屁股,脚底抹油似地跑了。
黄狗乱撞,所过之处,布架子倒了一地。
满院子的红纱纷纷落地,七零八落。
凤冠霞帔也被黄狗撞落在地。
“我的嫁衣!”姜云婵忙要去捡。
谢砚拉住了她的手腕,“皎皎,此地有疯狗,我们先离开吧。”
“谢砚!”姜云婵如何不知又是谢砚捣乱,愤愤然瞪他。
“对不起我错了。”谢砚红着眼睛,先一步开口。
口头说是错了,行动上没改,暗自把男子的喜服往泥巴里踩了一脚。
姜云婵才看懂他的小心思。
“你跟我来。”姜云婵把谢砚拉到了墙角,“凤冠霞帔是给李妍月和陆池准备的。”
谢砚讶然张了张嘴。
“我呢,其实一直想把生意做到东陵去,从前一直没有契机,原本想着等你三年祭过了,便去东陵实际考察一番。”
谢砚涩声:“那和凤冠霞帔有什么关系?”
“圣上令姜家为东陵帝后大婚准备贺礼。这可是国礼,我自然费心做好些。
如此便能在东陵权贵中打开口碑,之后我再想去东陵做生意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那他……”谢砚越过姜云婵肩头,望了眼顾淮舟。
顾淮舟尴尬地拳头抵唇,轻咳了一声。
姜云婵回眸望顾淮舟,与他客气地颔首以礼,“皇上令阿舟全权掌管贺礼之事,所以这贺礼是不是该给他过目呢?”
谢砚无话可说了。
“现在该安心了吧?别捣乱了,嗯?”姜云婵哭笑不得,敲了下他的额头,转身去办正事。
谢砚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夫人没有别的心思,不代表旁人没有。”
“阿舟今日就要离开京都,你多虑了……”
姜云婵发现她怎么解释,他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像个不讲理的孩童。
她竟哄不好他了,只得拿出哄孩童的法子,温言细语道:“那阿砚要怎样呢?”
谢砚抬起长睫,小心翼翼与她对视,“与我重新办婚礼,有了名分,自然安心了。”
都四年了,谢砚竟还惦记着这事……
姜云婵还真不好让他遗憾终身,捧着他的脸郑重道:“好,我答应阿砚,等我从东陵回来以后,我们就办大婚。”
谢砚终于露出喜色,片刻,又眸色一紧,“你还要去东陵?”
“自然的。”这件事姜云婵不会妥协,“阿砚你要知道,现在的我除了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谢砚防备望向顾淮舟。
“不是说阿舟!是说我的姜氏布坊。”
她还想把爹爹和娘亲的产业全部收回。
她还要把姜氏的商业版图扩大。
她已经不想再做拘泥一方的女子了,她有她的抱负。
当然了,她喜欢的男人也必须握在手心。
姜云婵圈住他的脖颈,轻靠在他肩头,“我姜云婵后半生,唯有姜氏商号和谢砚乃心中挚爱,此生不渝。”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瞟进他耳朵,如此温柔,却又如此笃定。
谢砚知道他不该再怀疑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