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慕溶月知道,她陷入危险的可能性便越来越大。
不能这么被动,她要想办法逃出去。
可是,她浑身锋利的首饰都被没收,周围也没有能称得上武器的钝器。慕溶月只能徒手抠地板上松动的地砖——终于,再一次等到有人来给她送食物时,她猛地举起那些砖块,砸向了那罪犯的眼睛!
那男人吃痛一声,眼睛瞬间赤红睁不开了,慌乱之中,还踩翻了地上的几个发霉馒头。慕溶月正想趁机逃出去——却转眼从门外冲出来了另一个粗犷的男人!
慕溶月被强硬地掀翻在地,男人低吼着威胁她,“不知好歹的死娘们,再被老子发现你搞小动作,你他娘就死定了!”
慕溶月却不会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她浅浅一笑,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不敢动我的——至少现在不敢,我是你们的人质,你们需要我活着。”
那男人被戳中了痛楚,气愤地暗骂了几句什么,最后甩下一句狠话,就转身离去。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老子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送食物,也没有水了。
慕溶月接连饿了好几天,早就没有了体力,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瘫在泥泞的地上,总会翻来覆去地做一些梦。
梦里,她仿佛回到了热闹的公主府,有香气腾腾的酥果,和热气氤氲的火炉。
她的朋友带着孩子来看望她,她的父母亲坐在一起笑着听她弹琴,而站在她身旁的丈夫……则慢慢地攥拢了她的肩头。
直到一滴泪滴落在了慕溶月的衣襟口,她才察觉,宋景渊哭了。
“景渊,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歉疚感填满了喉腔,她的嗓音也变得酸涩起来。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掉进了圈套里,害你们为我担心了。我不想变成你们的负担,所以努力想逃……”
可是……
她还能逃得出去吗?
慕溶月流着泪醒来,面前是不见天日的地窖口,那么近,却那么远。
这大概是她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饥饿与困倦感犹如蚁虫蚕食着她的大脑,慕溶月强撑着不让自己阂上眼,她十分清楚,一旦睡死过去,很有可能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慕溶月猛地抓起一把尘土,塞进嘴里,碎石将她的软舌搅得血流不止,唯有疼痛感能唤起她作为人的一丝实感。
慕溶月一边不住地呛到咳嗽,一边眼前浮现起了一副画面……却是一家三口和睦一堂、共享天伦之乐的模样,如此栩栩如生,让她心生憧憬。
原来,她心底真正渴望的,
一直都是远离朝堂纷争,那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慕溶月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或许是因为极度的饥饿不经意间放大了她其他的感官,慕溶月竟能隔着地窖的门,清晰地听见门外之人的议论声。
“你说,他真会拿兵符来换这个女人吗?”
“此人无比狡猾,恐怕没这么顺利。”
“仔细看着点,若是那小子耍花招——直接杀了她。”
话音落下,慕溶月吓得一哆嗦,脸色发白。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了真相。
原来,她被沈世子活捉了,只为要挟宋景渊交出兵权。
这一幕,竟是和她昨日的梦重合了。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她如今才真的读懂了梦中宋景渊的那副表情,是那般饱受煎熬。
……是他在托梦给她吗?
慕溶月仿若感同身受,心脏也生疼起来。
突然间,一道光从地窖大门的缝隙口透了进来,从门外涌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慕溶月高高架起。
她想挣扎反抗,却因为饿得体力不支,只能硬生生被套上麻袋,强制带走。
经过一路的颠簸,待头顶的麻袋被摘开,再次恢复视线之时——慕溶月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一间破旧的茶馆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