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轻轻点头,当即便吩咐暗卫:“今天晚上挑个时辰,把人从郑钧府里救出来。”
暗卫领命而去,迅速着手准备营救事宜。
宋连云兴奋地搓搓手,对沈沧说:“王爷,要是能从郑钧入手挖出点什么,我们是不是又能抄家?”
沈沧:“……”
“你提起抄家时,有些太土匪了,收敛点儿。”沈沧一言难尽。
宋连云迅速低调:“哦,好。”
他就是想到不义之财能收归国库,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能让大启的普通百姓过得更好。
他跟着季安学读书时,读到过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待到夜深,沈沧手底下的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郑府,将被郑钧下令打得血肉模糊的那人给抗回了宸王府安置。
宋连云和沈沧没睡,等着暗卫将人给带回王府,裹上厚实的斗篷去瞧。
大夫已经在给那人上药,腰臀被打得没有一块好地儿,衣服都粘在了血肉上。
“郑钧还真狠。”宋连云皱眉,明明白天在他跟前客客气气的还挺像个人。
沈沧也微微拧眉,冷声道:“越是这般心狠手辣,越说明他心里有鬼。”
大启律例有规定,即便是家中的奴仆也不能随意打杀,郑钧在朝为官多年,一向行事谨慎,如果不是此人偷换夜明珠令郑钧气急,郑钧大概也不会下此狠手,以免给人落下把柄。
宋连云小声:“我看他就是个鬼。”
沈沧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又转头问大夫:“此人伤势如何?”
大夫正全神贯注地清理伤口,闻言忙道:“回王爷的话,他这一身伤看着吓人,好在没伤着脏腑,只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
“好,劳烦大夫给他用最好的伤药。”沈沧点点头。
大夫应了一声,继续给人处理伤口。
待大夫处理完伤口,又细细叮嘱了几句看护要点,才退了出去。
宋连云和沈沧也没有再留下,沈沧吩咐了人好生照顾,便和宋连云一道回玉衡堂去歇息。
“明日有早朝,是陛下回朝后的第一次早朝*,我要早早进宫,那人就辛苦你看着了。”上了床后,沈沧半揽着宋连云的腰身,亲了亲宋连云的额头。
宋连云往沈沧怀里蹭了蹭:“那快些闭眼。”
沈沧低笑一声,应了,满足地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不多时,两人沉沉睡去。
宋连云虽然封了定南伯,但是身上并无官职,可以不用起大早去上早朝,沈沧作为摄政王,想偷懒也不得,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便起身洗漱,换上他的紫色亲王朝服进宫。
和沈沧这个大忙人不同,宋连云如今算是个富贵闲人,只是他闲不下来。
宋连云在沈沧离开王府后没多久便起床,麻溜地洗漱更衣用了早膳,就去伤者那边守着。
伤者还未苏醒,周全轻手轻脚地给宋连云搬了把椅子:“伯爷,您坐下等吧。”
宋连云点点头,坐了下来,脑子里脑补着此人与郑钧之间的深仇大恨。
时间缓缓流逝,屋内静谧得只能听见伤者微弱的呼吸声。
临近晌午,床上的人手指忽然轻轻颤动,接着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先是迷茫惊慌,待看清周遭陌生又华丽的环境,还有守在一旁神色淡淡、眸色冷冷的宋连云,第一反应就是想逃,结果没能爬起来,还牵扯到了伤口,痛呼了一口气。
宋连云见状,赶忙伸手轻轻按住他:“你别乱动,不然大夫白给你上药了。”
那人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警惕,死死盯着宋连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声音沙哑虚弱:“你是谁?”
宋连云看着床上之人:“想必你已经听说过我,我是陛下新封的定南伯。”
定南伯……
“我在宸王府?”
宋连云点了点头:“没错,你在宸王府。”
那人怔愣了一瞬,旋即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赌对了。”
他赌宸王会派人去郑府把他带走,这步没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