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迦听着门铃声打开门的时候,见着两人的脸被吓了一跳,不为别的,只因脖子上有着刚刚被时季青疯狂种满的草莓,她欲盖弥彰地把衣服翻下去的领子立起来,试图遮挡。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魏素梅关心过度,没注意到她闪烁的言辞,只顾着查看她身体是否无恙,攥着人胳膊转了一圈,从头到脚,捏了捏碰了碰,确认都没有问题才松了这口紧紧沉着的气。
“怎么回事啊,我听说你那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了?没伤着哪吧。”魏素梅满心满眼的忧色,好生抚摸着女儿的脸,不小心蹭开脖颈处顾瑶迦刻意立起的衣领,一瞥。
“你脖子这是开车的时候蹭到的?”魏素梅一把将她衣领按下,凑上去,熟悉的芬香瞬间占据全部鼻息,魏素梅发现竟不止一处。
从脖子往下到锁骨处,一片斑驳。
倒是不像开车撞的,更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顾瑶迦一句话没说,魏素梅一股脑把胡思乱想的内容说了出来:“是不是抓到了那个动车子手脚的人,然后你上手跟人打了一架?”
“妈,你想什么呢!”顾瑶迦挣开魏素梅放在她衣领上的手,抬手握住脖子,往里走,声音放大,让里头的人能听得清楚,“就是晚上去公园逛了逛,被那边的蚊子咬了一身,正准备让季青给我涂药呢”
时季青那嘴巴,可不就是蚊子嘛。
咬得她上半身都是红痕。
比毒蚊子还要毒。
应该是听见了,时季青此时不在客厅里,只听见楼梯传来声响,他转瞬出现在那头,踩着楼梯下来。
他手指捏了只药膏,煞有其事地同顾家两位点头问好,圆上了顾瑶迦那句谎:“我刚找药膏去了。”
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魏素梅点头,不免催促:“那快先给她上药吧,还没到四月,蚊子就冒出来了?怪奇怪的。”
顾瑶迦争辩:“没什么奇怪的,公园嘛,都是树啊草的,蚊虫多也正常,下次不去那边了。”
“也是。”魏素梅被成功忽悠过去,顾瑶迦不免松了口气,全然没注意始终站在隔壁不动声色的顾燕庭此刻正半眨不瞬地盯着他们这几个,来回地看。
如果顾瑶迦知道顾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定不会打开那扇魔鬼之门。
顾燕庭看着那些红色的印记,暗暗揣摩,想了想被蚊子叮咬过后,那一片不会是直愣愣地一块红,而是淡淡的、从中心往外扩散的粉色,最中间会有一个面积不等形状不同的凸起。
那叫“蚊子包”。
顾瑶迦脖子和锁骨上,有深的浅的,但没有凸起的蚊子包啊,反而更像是——
“吻痕。”顾爹两巴掌拍响,恍然大悟,“我就说这个画面怎么这么眼熟,以前我跟你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在脖子上啃来啃去的。”
魏素梅刚坐上沙发:“”
顾瑶迦刚接过时季青递过来的药膏,铝管上残留着上一个人的体温,明明很淡了,顾瑶迦却跟被烫着了一样,松了手,“啪嗒”一声,药膏掉落在地。
时季青:“”
两位已经步入婚姻数十载的人,怎么会认不出小年轻喜欢玩的,魏素梅一时间没想到那里去,也是因为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时季青不喜欢自家女儿,哪怕订了婚,也不会发展得如此神速。
她不说,是因为她觉得这些痕迹可能不是来自时季青。
顾燕庭把话挑明,众人都很尴尬。
魏素梅视线飞速掠过时季青那张脸,在察觉到愕然的情绪后,当机立断要帮自家女儿打掩护,手偷偷伸到顾燕庭后背掐了一把,强颜欢笑:“说什么呢,吻痕哪是这种样子,你别乱说了。”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顾燕庭被自家老婆捂住嘴,两人以极其扭曲的姿态往门外退,飞速甩出一句话:“既然你身体无碍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跟时季青好好相处,下次再来见你们。”
“好——的,拜拜——”顾瑶迦一脸呆愣。
好奇怪的氛围。
随着门合上,魏素梅终于松了口气,拎着顾燕庭的耳朵就往电梯里去。
“你怎么没有半点眼力见呢,如果那个吻痕是时季青弄出来的,我们家女儿会藏着掖着吗?”
电梯门关闭,在机械女音的报备下,顾燕庭忽然想通了。
“对!女儿这么喜欢时季青,要真的是他亲的,咱女儿说不准要怎么炫耀,哪里会这么藏着掖着。”
夫妇二人自觉戳破了顾瑶迦的秘密,同时噤声。
心底暗暗把这秘密敲碎了咽在肚子里,永远不会让它有见光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