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青问她为什么,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年前这段时间工作室很忙,所以情绪不太稳定。
但这么些天过去了,她还是理不清自己的情绪,既然不喜欢时季青的话,那为什么会惋惜、又为什么不敢面对他。
狂风过境,总是会留下残骸。
顾瑶迦被风沙糊了眼,没能看清残骸名为“心动”。
不尴不尬的状态持续到新年将至,她不得不和时季青维持亲密关系来面对各方亲戚。
除夕前夜,两人继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对面而坐,在晚餐期间,共商大事。
“咳。”顾瑶迦看他一眼,脸就发红,“明天就是除夕了,到时候大家都在,我们俩毕竟订了婚,在大家眼里跟夫妻无异,有些事情该装还是得装一下。”
时季青默默喝了口水:“嗯,你继续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无非就是我们——”顾瑶迦配上手部动作,一手指他一手指自己,合为一体,“我们呈现出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就好了。”
其实倘若事情发生在跨年夜前,她演这些绝对妥妥的。
但现在顾瑶迦总有一种心虚感,只要稍微靠近他,对上他视线,就会想起来那晚他单手解开自己衬衫扣的模样。
太诱惑、太性感了。
偏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脑海里回忆这段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在亵渎、在意。淫。
她就像是那些小黄漫里,带着厚片黑框眼镜,眼睛常常掩盖在厚重刘海下的猥琐路人甲。
“”越想越难受。
顾瑶迦给脑海里的剧情画了终止符,正襟危坐地同他谈。
“你,你应该会演吧。”
连吻戏都能演了,那眼神跟真的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一样,简单扮演一下夫妻关系,应该还是扛得住的吧。
“嗯。”时季青答应得很干脆,“好。”
“???”顾瑶迦头顶冒出三个加粗大问号。
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时季青回答得过于干脆,干脆到顾瑶迦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要求。
但应了句“好”后,他再没说什么。
真是奇怪-
除夕这晚下了场大雪,白雪皑皑一片,寒风算不上凛冽,但刮过脸颊还是会有刺痛感,枯荣的树木堆叠起白雪,与木头的褐色一层层叠加,空气也被冻得凝固。
屋内,暖气从地底下往上传递,脚底板发热,顾瑶迦只单穿一件薄款草绿色针织衫,挽至小臂中央。
她双手捧着杯热茶,热气扑在脸上,镜框糊了一片雾,看不清外头的雪了。
镜框是防蓝光的,刚才陪着家里的小孩熄了灯在客厅看电影,提前戴上防辐射。
除夕是个好日子,家庭团圆,但顾瑶迦对此的情感不是很强烈。
在这个世界里,她能称得上家人的,只有魏素梅和顾燕庭两个人,其他旁支亲戚,她可以用不认识三个字概括,刚聚餐喊人的时候,还要魏素梅一个个提醒。
人多了她反而嫌吵闹。
电影结束,她便回了自己房间,站在窗前,看外面漫天飘的飞雪。
明天才会和时季青见面。
顾瑶迦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了,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了他。
那是一种叫思念的情绪。
远在另一端的人像是与她情感共鸣,居然在这个时候播了通电话过来。
不是视频电话,少了压力,顾瑶迦接得很快。
“嗯?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顾瑶迦顺势坐上窗边的单人沙发,往后仰躺,身体放轻松,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窗外软绵绵的雪花里。
她声音轻软,传递过去,一下舒缓了时季青封闭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