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
少年眨巴了两下眼睛,脸上笑容无声消散又悄然升起几分茫然,但那但如海般清澈蓝色双眸,却开始漾起阵阵涟漪,有开心,有温柔,更多的,还是浓浓思念。
“我娘对我更好,只是……我记忆有所受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无论是真是假,我脑子里对娘的印象,都只有好,非常好,甚至……比师娘还要好,所以……我一直在找她,到目前为止,以行过三个洲,但都渺无音讯,不过我相信总能找着的,到时,我还想躺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撒个娇。”
一汪暖流在心中无声荡漾,但波纹中却满是怜惜,麟漓沐抬起手,抚了扶少年额头,眉头微皱道:“你今年贵庚?还想躺在母亲怀里撒娇?也不嫌人笑话。”话虽嗔怪,但此时,麟漓沐却心疼得想要将他抱在,由着他撒娇。
一人独行三洲,明儿他……真的走了好远好远,一次次寻找无果,他心里……也失落过很多次吧。
“你……还真是辛苦了,如果找到母亲,你还想做些什么?”
“啥都想做,把和母亲该做过的,不该做的都做一遍,亲一亲,闹一闹,撒撒娇,该做的我都要做,不该做的我也要做,尤其是样貌,以前没见着,现在……一定要见一见才是。”
少年拔下身旁一根绿草,放进嘴里叼着,仍由淡淡苦涩充斥着口腔,其实,真找着母亲后应当做些什么,他自己心中也没个数,不过,他现在很开心,这还是第一次,能不用顾及别人心情,无忧无虑谈论母亲,因此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心中一抹酸涩令麟漓沐叹了口气,伸手将少年口中草根抽出丢在一旁:“就不怕你娘先恼你?笑你?多大人了还张口闭口离不开母亲。”
“男人至死是少年,再说不也是你先挑起的?不过……恼我我也跟着,谁让她是我娘,在邪修里,小爷别的没学着,单一脸皮就厚如城墙,死缠烂打也得跟着。”
“况且,笑又如何,我有好母亲我就黏着,别人笑那纯粹便是嫉妒,儿子黏着母亲,谁能多说些什么?不过……”
说着,林明侧过身,突然握住那只温润纤细的手,放在嘴前吻了一下,另一只手轻提起柳腰间一缕青丝放在掌间轻嗅,笑着问道:“前辈,世间能摸男人头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长辈,师母姑姐,另一个则是道侣,您此举,可是何意?”
娇躯轻颤一下,麟漓沐眉头紧颦,用力抽回手时顺势狠敲了下少年额头,铁青着脸答复道:“滚。”
“嘶……”林明吃疼地揉了揉额头,但随即又起身,像是狗皮膏药般贴在麟漓沐肩上,嬉皮笑脸道:“前辈,我能提几个条件吗?”
“别像只癞皮狗似的。”麟漓沐没好气地将少年推到一旁,凤眸轻瞪着张笑得没个正经的脸,冷声说道:“再贴过来一点,你就滚回木屋内抄书。”
“别别别,我可最怕抄书了。”听得呵斥,少年忙盘膝做好,轻咳两声后开口道:“第一,我……不想待在木屋内。”
“行。”麟漓沐不假思索道。
“这么爽快?那您为何要困我半月?还害我日月钻进识海里看地图,眼睛都要看花了。”
“原由你不必知晓,这第一条,我答应了。”
其实一开始将其安置在木屋时,麟漓沐并未顾虑太多,只想找个地方将他好好藏着护着,可直到青穗前来与之商讨,她才意识,自家明儿已非孩子,长年累月闷着并非良策,此时少年主动相提,反倒是给了台阶。
“那第二条……无论门内谁来问我,我都不会说出宗门信息,这点您是宗主,自然知晓重要程度。”
“行。”麟漓沐闭上双眼,再次不假思索道:“有我在,麟水门内无人会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但你,也要断了回宗门的念头,安心呆在麟水门。”
“额……那我不练功,睡个自然醒也成?哪怕天天下凡买酒和饼子也成?”
“只要不离开麟水门,一切依你。”
“嘶……那饼子和酒吃不成了,清潭府的天子笑与烧饼,再配上刚煎炸出锅的辣子,那滋味真是可口诱人的,想必仙子没吃过吧,日后请你也尝尝?”少年搓了搓下巴,故意用不相干话语将麟漓沐话题岔开,转而开口继续提要求:“第三个,也是最主要的,希望你能答应。”
“嗯。”
“那便是……日后,我能不喊你前辈或是师傅,而是……”话到一半,林明不由自主的再次靠前,贴在麟漓沐耳边说道:“叫您仙子,可以吗?门内,应应当无人这般亲昵称呼过您吧?”
“放肆!”
热气喷洒在耳蜗处,麟漓沐娇躯猛的一颤,迸发灵力直接将少年掀翻几尺远,林明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刚起身,便发现麟漓沐的耳根以红似滴血,修长脖颈亦有几缕娇俏粉艳,只是一张脸以黑得吓人。
“抱歉,前辈。”林明揉了揉刺疼的后背,随即双手抱拳浅鞠一躬:“晚辈不知道为何,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得近些,请恕晚辈失礼,如果前辈不能答应,那日后我还是唤您前辈”
这话倒是不假,自第一次相见时,他便有种怪异感,像是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牵引,令其不由自主的想要往麟漓沐身上靠,还总想做些亲昵事情。
“……”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