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绷起的力气并没有支撑太久,这天气太热了,唐笙也有些透不过气。
唇瓣水润润的,她枕回秦玅观身边,被她托着面颊亲吻。
这段日子真是太累了,她们又歇了会,才去洗漱。
秦玅观张开臂膀,等着唐笙抱她入池。
*
六月六的清早,暖阳正好。
宫娥们从东暖阁,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经书。
秦玅观只在殿内穿宋抹,出来了便换了立领薄衫,除了面颊和双手,一点肌肤也不愿外露。
“陛下,您这般不热吗?”唐笙绕道她身前,低了她一阶。
“这天虽热,但也不能失了体统。”秦玅观探手整理她的衣领,“君王若是连衣冠都穿不整齐,又怎能有威严呢。”
唐笙总觉着她话里有漏洞,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该从哪个角度反驳更合适些,干脆闭嘴了。
行至偏殿,院中铺了绸缎,那些经书摊着面,摆得整齐。
宫娥们进进出出,还在源源不断地翻经。
“这真不是藏经阁么?”唐笙好奇道。
“这些都是朕生母遗物。”秦玅观答,“由朕亲自保管。”
唐笙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便触及了秦玅观的伤心处,一时间懊悔不已。
秦玅观瞧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难过,扬了扬下巴道:“去翻经罢。”
宫娥们见唐笙矮身,让得飞快,一边负责翻一遍负责递,生怕唐大人累着一点。
唐笙被着阵仗弄得有些不适,摆满一排便去寻秦玅观的身影。
纱制立领长衫难以遮光,秦玅观逆光立着,身影绰约。她俯身,亲自接过宫娥递来的经书,展平边角。
晨光给万物染上清透的质感,秦玅观的双手宛若温润的白玉石,落在书页上。
她觉察到了唐笙的目光,顾盼生辉,只一眼,便牵走了唐笙的魂魄。
“过来。”秦玅观朝她招手,腕上的念珠轻轻晃动。
唐笙不由自主地起身,快步走去。
“上回你抄的就是这本。”秦玅观垂首,露出一段秀颀的脖颈,指尖滑过书封,“也是母后从前常念的一本。”
每每提及母亲,秦玅观面上总是笼着温和又哀戚的神色,唐笙的心揪成了一团。
“念珠也是罢。”她道。
秦玅观无论到哪,总是戴着它,唐笙早有觉察。
“是了。这样的念珠,朕同太后各有一串。都是母亲生前赐予的。”
提及太后,话题又走向又沉重了。
昨夜沐浴时,秦玅观提了几句,妙姝和太后的事,唐笙虽没当即回应,但也一直记在心里。
皇榜一经张贴,敢于揭榜的也没几位。太后虽见好转,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
她们心照不宣地揭过此事,一齐去瞧宫人洗浴猫狗了。
秦玅观昨日不知唐笙会回,也叫了勤于学业的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一见猫儿狗儿眼睛便亮了起来,卷了衣袖给宫人打起了下手。
饲养百福的宫人忙道:“小殿下,这怎么使得,您放那,奴婢来便可!”
“她玩心重。”秦玅观握着唐笙的小臂落座,对宫人道,“不碍事。”
小萝卜头欢呼了声,加入了洗猫儿狗儿的大队,弄得满身是水,还龇着大牙傻乐呵。
唐笙瞧了也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唇。
她在瞧小萝卜头,秦玅观在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