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男人的脸上便露出近乎疯狂的笑,语气幽冷呢喃道:能从鬼门关折返一遭,自当视为奇才,予以厚培。”
清安酒铺
翌日,府上的下人与三七一同,继续收拾着院子,司槐亲自去厨房为司箐煎药。
煎药期间,注视着袅袅青烟,记忆又不自觉的回到了沈砚礼亲自为他煎药的过往中。
忙忙碌碌的时间流逝飞速,直到晚间才得空休息的司槐,回后院卧房休息时,脚步一顿,茫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似乎……
忘记了一件大事!
小九信中所写的时间,是今天。清安酒铺!
司槐向来守约,虽说信中并未约定具体的时间,但肯定不该是此时。
司槐心中有愧,匆忙的更衣离府,三七说要备马车,都被他驳回。
还要等,还不如他直接走过去,尤其这次距离还近了不少。
等司槐一身青色白裳带着三七匆匆赶到时,红霞下的酒铺,坐满了客人。
原本喧闹的气氛,市井气浓浓,可当司槐走入众人视线的一瞬间,整个酒铺出现了一刹寂静。
没人坦然的直接看他,但数十道窥视的视线齐齐落在司槐的身上,微妙肃杀的气氛,让司槐同三七放缓了脚步,有些不知该不该上前。
司槐自是不知,今日这一方小天地内,没一个人是来吃酒的。
靠外面坐的三桌,都是沈砚礼的人。
其中还有司槐的熟人,特意乔装过的寒星和凌霄带队。
另一方便是给他下蛊之人,坐在靠里的位置,一个个穿着打扮都是粗布麻衣。
在司槐来之前,双方对于对方的存在都不确定,但就凭刚刚一瞬近乎本能的盯视,就连司槐都觉察了不对,又何况他们。
纷纷敛眸,看向彼此的酒桌,手齐齐摸向胸口或袖口,只要对方有动作,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没见过这阵仗的小九,已经被吓得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紧绷身体,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直到旁边一脸憨态慈祥的男人,桌下的腿踹了小九一脚。
小九这才回神,咽咽口水,壮着胆子跳下椅子,扯出一丝笑容跑过去迎接司槐。
“恩人,这边这边!”小九的演技还是很在线的,只是刚刚满头的冷汗成了唯一的破绽。
三七见司槐想要用袖子直接替小九擦汗,主动递过去自己的帕子。
司槐牵着小九的手,愣了一瞬,又看了看他那一头细汗,柔声担忧道,“手何以如此冰凉,汗出如雨,莫非是发热之兆?”
小九垂眸,忍住想要劝司槐离开的冲动,用力摇了摇头,半拽半拉的将他带到桌前。
司槐对他的好,小九看在眼中,心里跟明镜一般,可……
不是所有人的命,都是命。
小九还只是一个孩子,他做不到生死看淡,他想要活着。
如果不照着那些人吩咐的做,他会被当作养料,像他这样本就无父无母的乞丐,忽然消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相同的胎记也好,小九的过往经历也好,一切都是假的。
看上去已有半百的男人,一件洗到发白的布衣,虽然旧,但却并不破烂,上面的补丁针脚细密,缝的很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