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雾看了眼心中震撼,不敢再继续看了:“娘子早些休息。”
“好。”
小雾出去后,谢观怜将衣裳挂在一旁的架上,躺在床上安寝。
苍穹挂着一轮玄月,清冷的月光照在霜雪上,阒寂得万物都在沉睡。
谢观怜蓦然睁开眼,看见窗边有一道人影从窗边跳下去,霎时从床上站起来,“谁!”
谢观怜看着敞开的窗子被吓得头皮发麻,回神后扯下挂在架子上的外裳,披在身上趿拉鞋子去窗边。
那人显然是经常做此事,所以跑得极快,很快院中就已经没有了人影。
谢观怜不知道那人偷偷摸摸进来是为何事,并不打算追出去。
可当她关上窗,转头时却发现衣柜被打开了,而叠放在里面的小衣都被偷走了。
她面色一僵,上前翻了翻,发现藏在小衣里面的东西也被一起偷走了。
那是她的……
她轻咬贝齿,眸中闪过恼怒。
这淫贼偷衣之前就不能翻看一下吗?!
……
迦南寺与寻常的寺不同,饶是夜里也有清修僧人。
而在罗汉塔中默声诵经,轻敲木鱼于午夜止住。
空余法师放下木鱼,道:“昨日已过,你且回去歇息罢。”
沈听肆双手合十作揖,低声应了声。
刚踏出罗汉塔,身后又响起了沉沉的木鱼与诵经声。
沈听肆脚步骤止,淡淡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塔,黑眸乌泱泱地印着几缕幽光。
十年如一日,日日祈祷、纳福,却仍旧没放下执念。
他微不可见地轻嗤,面无表情地朝着走下台阶,灰白的身影从月光中沐浴进黑暗。
回去禅院的小路有月光照耀,哪怕不用点灯也能看得很清楚。
墨灰的天,模糊的灯笼烛光照在石子路上,青年灰袍似霜雪,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的女子犹如一抹幽魂。
她将分寸把持在不会被人发现的范围。
沈听肆提着灯笼,神情平淡,头也没回地朝着前方走着,似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
直到走进了前往逐茔院的小道上,谢观怜才发现一直跟着的人似乎不见了,周围灰暗暗。
人跟丢了。
谢观怜轻叹一口气,不打算再继续往前。
她提着裙摆正欲转身,却蓦然发现身后的台阶上立着一道颀长的灰白影,冷白的手上提着一盏已经灭了的灯笼。
也不知他是何时在站在的身后,在浓重湿雾的夜里,让男人的黑影幽幽得像是雪化作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