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正,陈岚睁开眼睛,去洗了手。把周鹤彦拖出去给春雨,没有让春雨进来。
仆从们这会儿都没起,陈岚自己拿着水盆去倒,又烧了一壶水兑了一下,端回去给谢兰淑擦手。
怕两个晚上还不够治谢兰淑的陈岚又请了两天假,她怕她走之后春雨不能进来守着,周鹤彦会醒来偷她的人。她得亲自看着。
陈岚抓着谢兰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净了,连指甲缝也清理了。感觉谢兰淑指甲有些长了,陈岚找了锉刀出来一点点地磨。
给谢兰淑两只手都磨完之后陈岚又有些困了,又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早晨被端药过来的燕草叫醒了,陈岚又起来把谢兰淑抱出来一点,好方便燕草喂药。
昨天王珠珠回家之后不肯说发生了什么,只是哭哭啼啼地求他爹帮他,尚书夫人不用问就知道:“你呀,太心急了。哪个女人会喜欢你管她呢?”
说句不好听,不知哪天就去了的人,和他计较什么呢?和将死之人争一时长短有什么用?只会败坏女人的好感。
尚书夫人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终究还是心疼他:“你呀你,不许再出门了,也别再管这事。我和许夫人再说一说,这事可以成的。”
许翊筠不知道这些事,陈岚又请太医又请假,他也没当回事。
女人都是这样的,人死之后,再惦记一两年就已经很痴情了。
接到帖子的许翊筠欣然赴约,确实该好好谋算定亲的事了。三书六礼走起来要很多时间,还是得早早打算起来。
赴约的只有许翊筠、忠勤侯夫人和尚书夫人。许翊筠一见这架势,对接下来要谈的事很有把握。
“昨日珠珠回来,我瞧着好像二人有些吵嘴。”三人坐下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尚书夫人先敲了敲边鼓。
这许翊筠倒是不清楚,不过他很好看王小郎:“小年轻之间的事,总吵吵闹闹的,和好也是莫名其妙的。”
“呵呵呵,倒也是。”尚书夫人见许翊筠好像不了解内情,就放下心来。又使眼色让忠勤侯起个话头。
只要打通许翊筠这边,陈岚那里都不算事。女人嘛,缠一缠,做低伏小些,王小郎又正青春妙年,哄一哄女人也不很难。
三个人谈得很相合,许翊筠褪了一只碧莹莹的绿水镯子下来,让尚书夫人转交给王小郎:“年轻人,总是一时气盛,请小郎君多担待些。”
尚书夫人接过镯子,知道此事已经八字有了一撇。三人又乐呵呵地谈笑了几句才散去。
午时喂过饭后,燕草依旧拿了精油过来按摩。觉得自己的道德应该牢固了一点的陈岚又要自己谢兰淑按。
陈岚按着昨天的步骤,一步一步按摩谢兰淑的身体各处。突然感觉谢兰淑好像动了,陈岚就停下来。
看谢兰淑果然睁开了眼睛,陈岚高兴得差点忘记了他还是病人,按着谢兰淑的肩膀说:“太好了!你醒了。”
陈岚手忙脚乱地给谢兰淑穿好衣服盖上被子,又去叫绿枝找医婆过来。
“侧夫醒了?”燕草高兴地进去要看看,到了床边,谢兰淑果然在笑着看他。
“燕草,见到你真好。刚刚我也看见妻主了,真好。”谢兰淑以为他只是发梦,并不相信陈岚真的来看他。
谢兰淑不是一直沉睡了一个多月,刚开始的时候他偶尔也醒转过来。每次都会问燕草妻主有没有来,燕草和绿枝都会避开他的目光。
久而久之,他就接受了这个事实,醒来时不会再问;后来也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