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也不睡什么觉了,当即起身收拾一下就和赵宝珠先下山。上了马车,赵宝珠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赵宝珠也知道自己好像掺进不该管的事了,忍不住问陈岚:“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遇事不决告我娘。”陈岚不像赵宝珠想得那么浅,三百多个难民样的女人藏在墓室里,还不如是真的养猪呢。
不小心撞到这种事,她也不想的。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对方还没发觉,直接拿下好了。
在陵墓里私造兵器,还干得那么明目张胆,陈岚想不知道是谁干的都难。
反正她总要掺和进这些事里的,多干一个也不多,都解决掉好了。
“你每天在燕山都干些什么?”陈岚想再确认一下,陵墓里那些铁匠不是在打建造墓室要用的机关。
“有时候和铁匠打铁,有时候和匠工做机关。”都是些精巧的机关,赵宝珠只配打打下手,干点抛光打磨之类的杂活,这就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了。
“哦,那你喜欢吗?”确认完的陈岚顺便维护一下她们时有时无的友情。
“嗐,都那么点事儿,干着吧。”赵宝珠浑不在意的样子。
明眼人都能知道她应该挺喜欢的,不然堂堂世女也不至于真的为了什么实习评议,每天都按时点卯上工给什么刀片铁箭头抛光打磨。
这一实习,大概得到三月底。虽然四月春闱才彻底结束,但剩下的殿试礼部自己的人就够了,抽调的吏员就可以还给各部了。
到时候补临缺的国子监学女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走之前还要让上官写好评语盖印,再交回国子监汇入成绩单。
这次陈岚没有再出客栈晃悠,写了信让赵宝珠的车夫转交陈相之后,就结结实实睡了一整天。
赵宝珠的车夫也不管这两个主子晚上是不是去偷鸡去了这么能睡,只老老实实送信,再买了吃食回客栈等主子醒了再把人送回燕山。
陈岚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做活,没有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老吏员都有点对她刮目相看了,结果上巳节前一天她要请假。
“这个假很难批吧?”老吏员听了陈岚的放假计划。本来上官都不想让她们放上巳节假的,节前一天还要请假,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没事,我已经批好了。”陈岚给老吏员看了一下自己的条子,就回去收拾东西了,她要把被子铺盖通通换掉!
这下老吏员真的信了,这个后生的靠山不是一般的硬。
陈岚打算好了,现在再约王珠珠有点冒昧了。每年三月三京郊沂河边都是踏青的女男,她明日就去碰碰运气罢。
上次的去信已经告诉陈相她要提前请假,所以陈府的马车正会儿正停在山下。陈岚和赵宝珠挥手作别就分道而行了。
回到家的陈岚在自己的浴池里痛快地洗了个澡就要去前院书房,结果还没出院子就被燕草拦住了。
“有什么事吗?”陈岚有些诧异,她对燕草的印象很少,但这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看着燕草要说不说的样子,陈岚就说:“去书房吧。”正好她确实也需要理一理谢兰淑和她之间的事。
梅意没有想到,这个闷声不吭的燕草竟然有这个胆子。
但今晨燕草来支银子时她也不是没有给,梅意又放下心来。少给了一点而已,陈岚不会为了这种事发作她的。
一进书房燕草就跪下了。陈岚已经有些习惯这个等级分明的世界,坐正之后又问了一遍燕草为什么事。
燕草既没哭天抢地也没有添油加醋,就把谢兰淑生病了钱不够买药吃说了。
虽然不知道谢兰淑生了什么病,但不论多少钱她应该治得起。知道燕草在告什么的陈岚问一侧的梅意:“我账上没钱了吗?”
燕草的嘴比梅意的快:“太太的账应该没有大问题,支一百两可以取五十两。五十两也不少了,可以吃几天呢。”
从来没有示意梅意这么做的陈岚看向了她的二助春雨:“去取账册来。”
梅意这下老实了,也不敢狡辩,老老实实和燕草一起跪着。
陈岚让燕草站起来回话:“谢侧夫生了什么病?”一般的病应该不会抓这么贵的药。
“请了回春堂的韦医婆看过,她没有说是什么病,只说没有多少时日了。只靠吃药多熬些时候罢了。”燕草据实以告。
这很出乎陈岚的意料,主角也会死吗?
正好春雨也取来了账册,陈岚只翻内务支出这一部分,谢兰淑有专开一页,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这几个月她一共分两次给谢兰淑花了一百两银子。
这下陈岚有些愧疚,不论谢兰淑为什么生的病,总归在自己眼皮底下亏待了他,她心里也不太好受。
陈岚当着燕草的面对春雨说:“以后谢侧夫可以单次支取一千两以下的银钱,另外每月初一单独给谢侧夫五百两花用。”
又看向还站着的燕草:“梅意我会处理的,还有什么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