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这满屋的花束入沈可鹊眼的,只有她手里的这一朵。为确保万无一失,孔钰还是多嘴问了句。
“随便吧,”沈可鹊将那支白牡丹,加在指间,抬手去拿手机,“你喜欢就拿去养个几天,不喜欢就丢了算了。”
简直暴殄天物,孔钰也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
刚点了头,还没等她开始处理花束,就有人一把推开了门,闯进来。
孔钰心里警铃拉响,阻拦的话都到了嘴边,才发现来者是沈可鹊的经纪人齐肃。齐肃眉毛都快吊到天上去,一看就是心有怒火在中烧。
一个两个她都惹不起,孔钰忙点头问好:“齐哥好。”
她赶忙随手托了几捧花,溜之大吉。
屋里剩下一男一女,男人气愤地喘着粗气声,交织着沈可鹊指尖轻点手机屏幕的细微动静;氛围说不出的诡异。
“祖宗啊,又是你干的好事。”
齐肃双手叉腰,斜靠在沈可鹊的化妆台前。
“呀,冲上热搜第一了呢。”
齐肃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女孩,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指尖点进热搜词条的动作明显是故作的夸大。
热榜第一:当红小花恶抢C位
热榜第二:时月耍大牌
某不知名的媒体,今早曝光了三张照片,称:时月因不满主办方的站位安排,在化妆室对主办方工作人员大打出手,主办方无奈让其站在C位,重新拍照。
涌现出了各路明星的站姐,纷纷证言自家哥哥姐姐确有驱车离开后又被叫回去重新拍照一事。
舆论一边倒地声讨时月耍大牌。
齐肃:“她就是个才拿了新人奖五个月的小演员,至于么?”
“她先惹我的人,”沈可鹊直接开口,也就算默认了,“陈俏是化妆师,她叫人家又端茶又倒水的,自己皮肤状态不好,非要把锅甩我化妆师身上,当众打了人家一巴掌,还要倒扣工资。”
“打狗还得看主人呐。”她说完就有几分后悔。
这比喻有些不太贴切。
“我的宝贝啊,你这黑白颠倒得是不是太夸张了,这要被识破……”
沈可鹊想起那日为时月拎披风的楚总,要是他被鼓动下了场,事情倒是棘手些。
但她不打算再管,沈可鹊重新把玩起那朵白牡丹:“剩下的事,靠你喽。”
齐肃呼吸一沉,感觉巨大的一口锅降到了自己头上。
他刚结束度假,连口气都没喘匀,也只能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要不就算了,这事闹大了对你、对我、对沈家都不好。”
“沈家?”沈可鹊抓住字眼,挑了眉梢,反问,“齐总终于肯承认是沈家派你来监视我的咯?”
言多必失,齐肃立即噤声,紧咬着下唇。
他装傻:“没、没啊。”
沈可鹊没顾他那拙劣的演技,指腹细细触过花瓣的纹理,神色落落端方。
话语脱口,却是藏着冷箭的:“齐总在我这打一份工,赚两份的钱,天下哪还有这么合算的买卖。怎么让您帮忙处理点收尾事,还支支吾吾的?”
齐肃被她的话怼得半天反驳不出一个字。
嘴上碎碎念着,行行行,脚下则多待不了片刻地往门外撤。
“诶。”
沈可鹊在他即要关上门的刹那,又出声叫停。
她掀眼,眸光正对镜子里男人的背影,取来唇釉,点涂在唇瓣,用指腹轻轻晕开。
“帮我给你主人递个话。”
“他……也希望我早日联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