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倍。”
万籁俱静中,三声槌落。
拍卖师例行流程道:“恭喜楚宴先生,拍得16号藏品,绿璃描金花盏盒。”
沈可鹊盯着他,眼波笑意流转,也重复道:“恭喜楚宴先生。”
她转而冲着宋观勾勾手指,摊开拍卖册,指了几个藏品。
“这几个算下价,报给我助理,物件过段时间送到沈宅就行。”
宋观一个头两个大:“剩下的呢?”
沈可鹊:“剩下的,就当送给楚总的礼物啦,谢谢楚总仗义出手。”
宋观:……要是没有你,价格哪至于件件飙到七八位数。
这哪是谢,分明是在出气。
偏偏自家老板还坐得住,沈可鹊的嚣张气焰皆被他消释眼底,静等她的“阴阳怪气”结束。
“沈小姐不问我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男人开口。
沈可鹊大脑愣了一秒钟。
他们生意人来拍卖会这种地方玩,也要带着意图吗?她还以为他单纯是逗她玩呢。
面上不能输,她轻咳了声,学着记忆里沈青长谈公事时的做派。
“当然,”沈可鹊将手蜷起抵在颌下,“刚刚忘记问,楚总为了什么?”
“求婚。”
沈可鹊:?这个男人怎么做到做事永远在她意料方向之外的
她差点背过气去,眨了眨好几下眼才缓神过来:“什、什么?”
“据我所知,沈家一直在为沈小姐谋选合适的联姻对象。楚家世代经商,家底丰沃,有提亲的底气。”
楚家的实力,沈可鹊自然是知道的。
她父亲沈书文更是。只不过他不想让百般宠溺的女儿婚后受委屈,列选的联姻对象名单,都是家境稍逊于沈家的,这样两家联姻,沈可鹊便能毫不费力地占据地位上风。
所以即使沈可鹊与楚宴二人年龄相当、容貌相配,两家又同为金融起家,楚家从来没被沈书文纳入考虑过。
业内对楚宴的评价亦是褒贬不一。
盛赞他的,说他年纪轻轻赢过叔辈,掌下楚家大权;至于贬束他的,只道这么年轻就能走到这个位子,必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定是条心狠手辣的毒蛇。
沈书文是怕他的。当利益伙伴都要多虑上三分,怎敢将宝贝女儿嫁给他。
沈可鹊倒是不知道父亲的这些考量。
在楚宴的话语中,陷入了沉思,她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论样貌,剑眉星目,再端方不过的长相,看惯了模特圈那些过于标准的三庭五眼,楚宴反像是偶过茶树间的一阵风,是别般的腔调。
论家世,楚家立于金字塔顶尖,很符沈可鹊做什么都只要最好的的性子。
她正纳闷着,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过楚宴的名字。两秒钟过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带入了楚宴的逻辑体系。
自己质疑父亲,不就是变着法地承认了她也认为楚宴是个合适的联姻对象吗。
她才不想事事都被楚宴牵着鼻子走,沈可鹊咬咬牙,拒绝:“又不是门当户对就要联姻的。”
事发突然,理由没什么时间细编,她随口扯了句。
“要有感情基础的好嘛。”
楚宴陷入沉默,脸色多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