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换成陶丸如何?”蒙毅建议道,“陶丸丢了,真的无妨。”
“好。”李世民积极应道。
赵高很快就送上几盒陶丸,任李世民糟蹋。
新手上路,难免生涩,明明看起来瞄得挺准,打出去总是不中,擦边擦了好几次,还打烂了两个熟透的柿子。
李世民看了看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怀疑人生中。
“公子可要换木弓?”蒙毅趁机道,“许是金弓不趁手。”
李世民瞅了一眼蒙毅老实巴交的表情,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夹带私货。
幼崽恋恋不舍道:“可这是金子做的……”
蒙毅便不劝了,捧着他的手揉了揉,诚恳道:“那歇一会吧,左右柿子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柿子是不会跑,但是会少。闲着没事干的长公子,每天都按时光顾,逮着这一棵树折腾,练习打弹丸。
第一天无功而返,回去时还被嬴政嘲笑了。
“金弓银弹好用吗?”
“不好用……”幼崽嘟嘟囔囔,金弓挂在腰间,垮着一张脸,凑到嬴政旁边。
“是器物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嬴政问。
“……”李世民踌躇了几秒,不得不承认道,“大概,是我的问题……”
“庖丁解牛,轮扁斫轮,因何得心应手?”嬴政随意道。
“因为,练了很多年?”李世民脱口而出。
嬴政微微颔首:“你若有意,便该日日练习,锲而不舍。”
“哦。”李世民乖乖点头答应,“手疼怎么办?”
“伸出来我看看。”嬴政这才放下简牍,把目光完全投向他。
幼崽跪坐在他身侧,摊开两只小手。
握弓的左手掌心异常地发红,有种麻麻的涨涩感,火辣辣的。右手勾弦弹珠的几根手指,被勒出深深的印子来,大拇指似乎有些淤血。
“没什么大碍。”嬴政让人去拿药膏来,“初学者大抵如此。”
李世民其实并不在乎这点疼痛,但必须要凑到嬴政面前给他看,让他知道和惦记。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
紫云膏在嬴政指尖化开,带着冰冰凉凉的温度,点在幼崽柔嫩的掌心和指节,缓缓推平抹匀。
“紫色的。”幼崽嘀咕。
“有紫草。”嬴政淡声。
“好香。”幼崽动了动鼻子。
“川穹。”
“还有点涩。”
“地榆。”
“你怎么,都知道?”李世民奇道。
“用过。”嬴政简单道。
“就这样?”
“不然?”
李世民笑眯眯地八卦道:“你是怎么,受的伤?谁给你,上的药?”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嬴政冷冷淡淡地擦手,“好了,你自己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