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倒是还挺干净,起码马桶有刷过,洗手台和镜子也擦过。
搁在台面的电动牙刷有两只,一黑一白。
看样子这男的不是单身狗。
宽大的台面上,左边是一排乱七八糟又简单的男士水乳,右边则整整齐齐放着一系列昂贵崭新的女士护肤品。
哟呵,大牌子。
是她生前一直想买却死活没舍得买的那个牌子。
时离企图摸一摸那护肤品金光璀璨的盖子,手指却毫无重叠地穿透了它,摸到了一片虚无。
她啧了一声,讷讷地收回手。
又飘去厨房。
她飘进冰箱里看了眼,没有任何新鲜食材,只有一排排汽水。
厨房水槽没有一个碗,台面上也没有案板。
看来这家的新主人是个外卖侠。
她觉得有点可惜。
这厨房其实还蛮好用的,当时她搬进来之后,热心的房东阿姨出钱安装了一台大功率油烟机。
而且水槽和台面也是她自己改造过的,洗菜、切菜、炒菜的动线非常合理……
时离整个巡逻完,又百无聊赖地回卧室里猫着了。
也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干嘛去了,这么久都不回家。
害得她被困在这里,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不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时离上下眼皮打架,快要睡着的时候,大门的锁眼忽然“喀哒”一声,响了。
时离瞬间清醒,“噌”的一下从床上刮起来,一路飞飘到门口。
大门被拉开半隙,隐约能窥见男人弯腰在门口换鞋,看不见脸,但根据这发量能判断出,铁定是个年轻人。
门外光线很暗,应该是傍晚。
半晌后,男人将换下的鞋搁在门外的鞋柜里,倏地站直身子。
时离的视线一直跟着他头顶,于是下意识地仰起了脸——嚯,个子好高。
下一秒,男人提着个行李箱拉开门走进来,轻车熟路地伸手,摁开了玄关处的灯。
明亮的光线让他的脸纤毫毕现。
时离的视野里被迫填满那张优越到无可挑剔的皮囊。
毫无反应的时间,她反应过来。
卧槽。
她前男友,陈渡。
这个“前”缀,并非因她的去世自动赋予。
在她去世前两个月,他们就已经分手了……
当时他不是从这里搬出去了吗?怎么又住回来了?
这间公寓曾经死过人,不太吉利,所以一直是周遭的价格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