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老师们用当湖十局的两位国手,来谆谆教诲,以启发孩子们的耐性。
双蝉点点头。
啊!都是我的榜样!
每一个都是!
很快,薄凌青的讲解到了提问的环节。
稚嫩的童声里,充满了勇气:“老师,成为职业棋手很难吗?我想拿世界冠军,可以吗?”
薄凌青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成为棋手很难,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学习才可以,你可以努力学棋吗?”
“我可以!”
“我、我也可以!”
喊着“我可以”的人很多很多,有轻声的,有用力大喊的。
小孩子的问题奇奇怪怪,不惧假设,也从不担心无法实现。
想了就问了,如同双蝉曾经问她师父。
那时她也问,我可以成为棋待诏吗?
师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时候眼神灰暗了许多。
直到她的父母给出了答案:你不能。
可是在这里,薄凌青对上百个孩子说,你们只要想,就可以。
哪怕这群孩子只知道了“气”;
哪怕她当时已经颇有名气。
真是讽刺,双蝉扯了扯嘴角。
她死于亲生父母之手,因为她不愿交出师父编纂好的棋谱给她的兄长去谄媚爱棋的上司,因为她不愿把自己解出来的棋让给兄长换取擅长围棋的虚名,因为他们说只有你兄长当了官我们才有好出路……
就算,她七岁的时候,这位兄长就已经下不过她的棋了。
河水真凉啊,刺骨的冷。
她甚至没有看到自己被下葬,那家人就那么的避之不及。
侯秋意叽叽喳喳:“双蝉双蝉,你这么爱下棋,你也当世界冠军好不好?那我就去当记者!记者可以采访你!”
双蝉被她冷不丁地抓住了手臂,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流动。
她从过往的冰冷记忆里穿回此刻,颤抖被扼制,身体逐渐回温,知觉也瞬间回笼,仿佛那一霎穿梭了两个世界。
身边乱糟糟的,她听见了不远处小孩子的低声讨论。
“围棋好帅啊!”
“秦玲玲原来在下这样的棋啊!那我懂啦!”
“啊我饿了,什么时候放学呀?”
侯秋意的眼睛很好看,圆圆的、大大的,褐色的瞳孔离得近了,能看到里面倒映着的双蝉自己。
“好啊,”双蝉已经学会了这个世界里的约定方式,伸出了手指,“拉钩。”
侯秋意:“拉钩拉钩!”